「這麼說起來,墨武侯家的大公子應該尚在人世,不如就恢復墨武侯的爵位襲呈,將墨武侯的爵位襲承給大公子吧,也算是告慰侯爺的在天之靈。」
「太傅所言有理,臣附議。」
「臣附議。」
「……」
宋太公的山羊鬍子翹了翹。
這群人真是虛偽。
皇帝愛聽什麼話,就專撿著什麼話說。
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眼看著無人說些有營養的話,宋太公剛要站出來,一旁的鎮北侯忽然邁出去一步,「啟稟皇上,微臣有話要說,恢復爵位本是正當之舉,而非補償,臣以為侯爺這輩子忠心耿耿,為國為民,最終落得一個人皆盡知叛賊下場,實在是淒楚又淒涼。
如果只是恢復墨家的爵位,這無疑會讓大家認為皇上不重視武官,想我大周朝本就文盛武衰,若是因此磋磨了老百姓們心裡的道義,怕是日後的徵兵都會成問題,甚至會造成前朝那般,家家戶戶隱瞞歲數的場面。
所以,微臣認為,應該對侯爺加以補償,讓侯爺洗刷冤屈,最直觀的辦法倒不如在京城為侯爺修築一座武公祠,讓侯爺香火不衰。」
宋太公急忙說道,「微臣認為,鎮北侯爺言之有理,為了表達聖上的誠意,乾脆就直接用從威寧侯府搜出來的黃金修築金身吧。」
皇帝:「……」
這小老頭一般不上朝。
只要他上朝,一定就得有事兒!
皇帝嘆了口氣,「好,就依兩位愛卿之言去辦?」
一直沉默不語的賢王,此時此刻忽然站出來,「父皇,兒臣認為,這件事情的功臣應該是大理寺的江謹言江大人,父皇理應對江大人進行獎賞。」
宋太公忽然哼了一聲。
一點也不給面子。
剛剛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朝堂,忽然安靜下來,靜的連宋太公哼哧哼哧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宋太公說道,「賢王爺這是把我們大理寺當成什麼了?身為大理寺的官員,理應為國為民,查出每一件事情的真相,這是我們的職責,江謹言只不過是做了職責範圍內的事,值得驕傲嗎?有什麼可被獎賞的?」
賢王爺被噎住,「本王……」
宋太公呵呵笑了一聲,「那照賢王爺而言,日後,王爺家的廚子做出了王爺喜歡吃的美味佳肴,王爺是不是也要拿到皇帝的面前,讓皇帝對你們家的廚子進行賞賜?」
賢王爺目瞪口呆。
他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小老頭根本就是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皇上打了個圓場,「沒錯,大理寺的事情,大理寺卿說了算,至於該不該獎該不該賞,到時候你們大理寺的人關起門來自己說。」
宋太公吹鬍子瞪眼。
瞥了賢王爺一眼。
真當他是個老糊塗的?
毀掉一個年輕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人推為眾矢之的。
這樣說起來。
這位賢王爺和在大理寺天牢里的寧王爺,不愧為是親兄弟。
既然得不到,那乾脆毀掉。
就在文武百官以為今日的朝堂要結束之時。
平西侯猝不及防的開了腔,「皇上,威寧侯做了那麼多大逆不道之事,如此讓他了斷未免懲罰太輕,臣以為為墨武侯修築一座金身讓人供奉的同時,也要為奸佞小人用青銅修築一銅身,做成下跪的姿勢,讓他千百年跪在墨武侯面前贖罪,經受世人的鞭笞和踩踏。」
「這這……這未免也太狠了,這是要讓人永世不得超生吧?」
「是啊,太狠了。」
皇帝沉默著,覷著平西侯。
這平西侯,平日裡上朝基本上都是一言不發的,沒想到一開口,就扔出來這麼一個晴天霹靂。
那好歹也是威寧候,是寧妃的哥哥,從某種關係上而言,勉勉強強算是他的大舅子,也是從他還沒有繼位的時候就一直跟在他身邊鞍前馬後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只見宋太公眼睛一亮,「皇上,微臣認為,此提議,甚好!」
皇上:「……」
皇帝最後也沒說可不可,只是最後說再做商議。
文武百官們魚貫而出。
宋太公落在最後。
和平西侯兩人並肩往外走。
宋太公哼了一聲。
平西侯其實聽見了,只是裝作沒有聽見。
宋太公又故意朝著平西侯那邊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平西侯無奈之極。
像是對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似的,不能打不能揍,「太公,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宋太公道,「你現在呀,也就敢踩一腳這種永無翻身機會的人了,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欺軟怕硬。」
平西侯一本正經的說,「我沒有欺,我自認為自己說的有道理,況且,我也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太公這話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