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扛不動了,要自己扛了,然而他站在那裡,不聲不響不言不語,就加諸了無限的能量了。
——
平西侯府
公主等候多時,看到沈毅,笑容掩不住,「駙馬!」
沈毅趕忙快走兩步,「公主,你怎麼在這裡?」
朝陽挎著沈毅的胳膊,「駙馬,爹備了酒宴,要同你父子二人把酒言歡。」
沈毅有些意外。
他父親雖然看起來儒和溫雅,但是認定了的事,就沒有更改過。
朝陽拍拍沈毅的手背,「父母就是這樣,子女不是外人,低頭就算很難,也禁不住父子之間的怨懟和隔閡,爹……今天半日都挺難過的,你快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沈毅深吸一口氣,「好,只是今晚不能陪你一起用膳了。」
朝陽哎呦一聲,「日後天天都是機會,你別顧念我,趕緊去吧。」
沈毅去了廳里。
果然,平西侯已經在等他了,只有父子二人。
「坐吧。」
「是。」
父子倆相顧無言。
本來就不是多話的父子,經歷過上午的事情以後,更是沉默寡言。
「父親是不是有話對兒子講?」
「先喝一杯吧。」
「……」
沈毅給父子倆滿上,父子倆杯也不碰,就悶頭喝。
才一刻鐘,酒壺就空了。
平西侯有些上頭,臉和脖子都變了色,眼底也是紅了一片,「還在怪我?」
第683章 我爹是在房間裡塗脂抹粉嗎?
沈毅低頭,目光盯著飯桌的圓角,「不敢。」
說的是不敢。
而不是沒有。
平西侯苦笑了一聲,「今日你離開之後,你說的話我也仔細的想了,有一句話你說的對,我的確是不願意平西侯府,混入這場紛爭中,因為我想之後無論誰人登上那個位置,平西侯府永遠可以屹立在這裡,就算我死了,還有你和你哥哥,只要侯府還在,只要沈家人還在這裡,總有一日,你姑母來到京城會找到家的。」
沈毅雙手輕輕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了一聲,「我可以理解父親,我也知道父親年輕時候也曾經鮮衣怒馬少年時,只是如今作為府中當家人,需要思考的難免多些,所以我不會連累你的,也不會連累侯府。」
平西侯抬起手,輕輕地點了點對面。
輕嘆了一口氣,「瞧瞧你說的這話,你還是在怪爹咯?」
沈毅:「兒子不敢。」
平西侯端起酒盞,「你等我說完再同我反駁,你離開之後我的確想了很多,興許真的是我瞻前顧後,幸虧我的兒子們從來都不是慫包,我決定了,既然你執意想做這件事,那我就放開你,讓你去做。」
沈毅驀然抬頭。
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激動的鋒利的唇瓣微微的動了動,「爹,你沒有騙我吧?」
平西侯呵呵一笑。
給自己的兒子斟滿了酒杯,「父親什麼時候騙過你?這場酒席,就當是爹給你賠罪了。」
沈毅連忙端起酒杯,「爹,你別這麼說,今日的事情也是兒子做的不對,不管怎麼說,兒子都不應該那樣說您,應該是兒子給爹賠罪才是。」
沈毅連干三杯酒,「爹,我向你賠罪,同樣,也是我敬你,你還是我心目中的父親,謝謝爹。」
平西侯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果然是年紀大了,我這酒量都趕不上你了。」
沈毅也笑了。
趕緊起身,給平西侯倒了一杯茶水,「沒關係,爹喝茶代酒。」
忽然之間。
沈毅覺得自己面前有些恍惚。
面前的爹似乎出現了重影,一個兩個,八個十個,上百個……
虛虛實實,看不真切。
沈毅揉著自己的額頭,慢慢的坐下來,「我好像喝醉了。」
對面的人一言不發。
沈毅用力的合上眼睛,再睜開,看到的依然如此,「爹,我……」
在沈毅失去意識之前,平西侯臉色寒寒的說道,「對不住了,毅兒。」
隨著砰的一聲。
沈毅的腦袋磕在了桌子上。
平西侯拎起第二個酒壺,在眼前晃了晃,然後慢慢的將酒壺裡面剩下的酒水倒在地上。
之後才起身出去招來小廝,「二少爺喝醉了,把二少爺扶到隔壁,去向公主稟報一聲,就說二少爺在我這裡歇息了。」
——
夜深了
寒涼的秋風一陣陣的掃過,海棠樹上的枯黃樹葉打著旋兒的下落。
沒有什麼重量的飄落在地上,又被地面上的秋風卷過,不知道最後滋養了哪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