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三和蕭山分別從秦九月的手裡拿了一把傘。
夫妻倆共撐一把。
江謹言一手將秦九月攬在懷中,緊緊的抱著,另一隻手撐起油紙傘,傘的方向朝著秦九月的那邊偏,江謹言另一邊的肩膀上已經徹底淋透。
王貴兄弟倆站在門口往外看。
王貴盯著落在最後的夫妻倆的身影,有種說不出的惆悵。
其實剛才,他還是留了一抹腌臢的心思。
所謂的懺悔,也並不是將自己的齷齪心思全部剖開。
有一件事他一輩子都不敢說。
那就是……
當年,陳秀秀和王大娘商量要讓秦九月被王大富欺辱,讓她在杏花村無立足之地的時候,他剛好出來上茅廁,聽到了的。
他當時明明應該阻止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
就覺得……
不想阻止。
第502章 娘子,好娘子
原本以為娶了陳秀秀,陳秀秀儼然變成了他們這群年輕後生的媳婦兒中最漂亮的那一個,已經讓他揚眉吐氣了。
可萬萬沒想到。
已經變成活死人的謹言,後來竟然娶了秦九月,一個比他媳婦要漂亮好多的女人。
從小到大,唯一得到了的這點優勢,隨著秦九月的到來,再次不復存在。
王貴又難過又失落。
剛開始,有一段時間,他覺得如果當年媒婆說給自己的是秦九月就好了。
所以在後來那件事情發生時,他不僅沒有阻止,反而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默默的返回了房間,乃至有些竊喜,因為……
他心裡的那一抹邪惡,支撐著他的惡意,朝著完全不受良心控制的地方發展。
他知道這件事情無論是誰都不可以說的。
一定要爛在自己的肚子裡。
隨著百年之後的他一起死去,一起進棺材,一起埋進土裡。
頭頂上有亮過一道閃電,霹靂雷聲轟隆隆響起。
雨勢更大了。
王安喊王貴去睡覺。
王貴忽然蹲下,埋頭哭了起來,「王安,這都是我的報應,這都是我的報應啊!」
王安以為王貴說的是他沒有阻止陳秀秀去做月事帶,安慰道,「活人沒有能讓尿憋死的,大哥,咱們一定能賺錢,一定能還債,一定能把債都還乾淨,屆時,我們還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
王貴搖著頭,「不可能光明磊落了,永遠不會真的光明磊落了。」
王安嘆了口氣。
拿起油紙傘,把大哥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間,「大哥,你喝醉了,好好的睡一覺吧,明天中午我們簡單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晚上就要啟程了。」
王貴躺在炕上,安安靜靜,一言不發。
王安只好離開。
走到房門口,轉身要關門。
炕上忽然傳來喑啞的聲音,「安子,對不起。」
王安:「……」
捏著門板的手緊了緊,王安假裝不在意的搖了搖頭,「誰讓……誰讓咱們是兄弟呢?」
開始也怨過,也怪過,也恨過,也想著撒手不管不問過,可最終還是得並肩作戰啊,畢竟那是大哥,從小疼著他長大的。
不管王貴在外人面前多麼懦弱,在王安的面前,王貴永遠都是那個將自己背在背上,給自己分一大半的白面饃饃,不會讓任何人欺負自己的哥哥啊。
一家人,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呢?
——
回到房間。
江謹言把秦九月推進去,在門口收了油紙傘。
這才進門。
秦九月捏著鼻子,「你進來之後房間裡一股酒味兒,你們倒是喝了多少酒?」
江謹言腳步微微有些發虛,一把拉過秦九月。
後者沒有任何防備。
直勾勾地撞在了江謹言的胸膛上。
秦九月皺著小臉,摸著自己的鼻子,氣呼呼的瞪著男人。
後者低聲笑了笑。
性感的聲音在秦九月的耳旁響起,笑聲中發出的溫熱氣息,更是熏的秦九月耳邊通紅,「別鬧了,趕緊洗洗睡。」
秦九月抬起拳頭捶了他一下。
就往床邊走。
江謹言亦步亦趨,寬厚的手掌落在秦九月的腰間,掌心灼熱,溫度似乎通過那單薄的衣衫直接烙在了皮膚上。
暗示的意味很明顯。
秦九月扭了扭細腰,也沒有逃脫男人的掌心,只好一本正經的拒絕說,「不可以的,這雨還不知道要下幾天,洗了被單幹不了,夏天會發霉的。」
說完,就要拉開被褥。
江謹言忽然從身後抱住秦九月。
唇瓣親了親秦九月的耳垂。
軟乎乎的。
像棉花。
他在秦九月耳邊,聲音低低的,有些沙啞,透著性感。
更有微醺後的欲,「那不在炕上,嗯?」
秦九月:「……」
秦九月不說話。
他也不能貿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