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如此,我就說呢,老趙家那幾個媳婦兒頭開始哭天哭地的,不願意認這個弟弟,唯恐這個弟弟成了他們的累贅,她們還要給這個兄弟說媳婦兒。
前幾天鬧的動靜那麼大,一夜之間突然就不鬧了,我還以為他們想開了呢,原來不是想開了,是見錢眼開了呀!」
「要我說這孩子也是個不太夠數的,自己拿著那麼多錢,幹嘛還回來這個山旮旯子認親爹親娘啊,我聽說他以前是做捕頭做護院,來咱們這裡以後就只能種地了。」
「這話咋說呢?反正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差,畢竟他那頭只有一個養父了,養父去世以後,他就成孤家寡人一個了,他養父臨走之前也是放心不下他,所以才讓他找到親爹親娘,最起碼身邊有知冷知熱的親人。」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希望老趙家看在他出錢給老趙家蓋了新房子的份上,以後好好的善待善待孩子吧,我看這人挺不錯,雖說話少了些,人的性子悶了些,但看起來挺老實一個孩子。」
說著說著話題就偏了。
一個姓李的嫂子喊道,「吳家嫂子,你看著這孩子挺老實,要不然把你閨女嫁過去啊?反正你家月季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正好老趙家的這個四小子還沒有娶親吶。」
吳家嫂子呸呸呸了三聲,「你怎麼不讓你閨女嫁過去?」
李嫂子笑著說,「我倒是想呢,只可惜我家閨女才八歲,等到我家閨女到了能嫁人的年紀,老趙家的這個四小子都能到了當爺爺的年紀了。」
秦九月和江麥芽一直不說話,就聽著她們講。
聽到這裡也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秦九月算了一筆帳。
他們村里成親最早的孩子是十四歲成親,有的小姑娘十五歲就懷了孕,這十五加十五,可不得三十歲的時候就能當爺爺麼!
再過上六七年,蕭山可是快要三十了吧,這樣一說,真的到了能當爺爺的年紀了。
吳嫂子揮了揮手,「我剛剛夸老趙家的四小子好,又不願讓我閨女嫁過去,我這可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主要是我想給我家閨女找個唯唯諾諾的小後生,對,就和王家的王貴似的。」
有人噗嗤一笑,「你可得了吧,王貴那種窩囊廢,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媳婦兒指天他不敢說地,媳婦兒指東他不敢往西,他媳婦兒咳嗽一聲,他能嚇尿,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好呀?聽話是聽話,沒有一點男子氣概。」
吳嫂子又道,「就算不找王貴這種,那也不能找趙家四小子那種。」
有人就追問為什麼。
吳嫂子神秘兮兮的說道,「他這麼大塊頭,要是擱在炕上,還不得壓死個人呀!」
此話一出,整個場院紛紛發出哄堂大笑。
秦九月也跟著笑。
反倒是江麥芽聽不下去了,拉著秦九月要走。
秦九月反而把她拉住,「聽聽多有趣。」
八卦真香。
江麥芽和秦九月咬耳朵,「嫂子,怪羞得慌的。」
秦九月嘖嘖兩聲,「我都沒羞得慌,你羞啥?」
江麥芽:「……」
她被秦九月拉住,按在地上,繼續聽著一群嫂子們開始不正經。
臉紅的要死。
蕭山挑著水回來,那幾個嫂子看見他,哈哈大笑。
等到蕭山二次回來的時候,乾脆繞著他們,從前面平行的一條小路上經過,誰知她們笑得更厲害了。
太陽快要落山了。
各家各戶該請祖宗了。
紛紛起身告辭回家。
秦九月跟江麥芽回家的時候,宋秀蓮已經帶著江清野,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堂屋裡掛上了軸子,請了家堂。
江清野端著簸箕,簸箕裡面有香紙,端著去村口請祖宗。
各家各戶都在村口排隊。
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響徹雲霄,足夠延續了兩個多時辰。
整個村子都被鞭炮後的餘味所籠罩,一出門,就聞到濃濃的硫化物的味道。
秦九月就算上茅房都得用一塊小手帕捂住鼻子,太熏人了,如果是在外面待的時間久了,味道吸的多了,就容易頭昏腦脹,夜裡也容易失眠。
請完祖宗之後,放好攔門棒,燒了香火,開始準備年夜飯。
江清野帶著弟弟妹妹們,一人一個小盆子,蹲在盆子面前洗菜,秦九月在切菜,江謹言負責裝盤,宋秀蓮和江麥芽在東屋帶著江清曠一起包餃子。
小炕桌上放著面板。
除了麵團子和肉餡兒,旁邊還放了十五個銅板。
江謹言沖了進來,端了一盆滾燙的水,「娘,麥芽,我媳婦說要把銅板放在裡面燙一燙才幹淨的,不然不能包餃子裡面的,髒髒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