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月忽然笑了笑。
拉住宋秀蓮的手,把宋秀蓮拉在炕邊坐下。
笑著說到,「哪裡就還要出去麻煩別人了,咱們家這不是縣城的有人嗎?」
宋秀蓮還以為秦九月說的是江謹言。
嘆了一口氣說道,「謹言現在不行,別看他平日裡給你畫樣子還挺像樣子的,我問過他寫字的事情,謹言說不會寫。」
秦九月說道,「江謹言不會寫不是還有江清曠呢!」
宋秀蓮愣了愣。
秦九月從宋秀蓮的手裡拿過紅紙,「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您就別管了。」
秦九月直接拿著紅紙去了東屋。
江清曠正捧著一本書在給弟弟妹妹講故事,看到秦九月,嘴角的笑容微微的壓了下去,目光似乎在問秦九月有事嗎?
秦九月將紅紙放在小炕桌上。
和江清曠說道,「這不是快要過年了,咱家得貼春聯,今年咱家的春聯就交給你了。」
江清曠手指微微的搓了搓,「我寫不好。」
秦九月揮揮手,豪爽又大方隨性的說道,「隨便寫兩個字就成,不過是走一個形式而已,好看不好看的都得貼到門上,一年的風吹雨曬早就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你受累了。」
江清曠握緊拳頭,「讓奶奶去村口找吳爺爺寫吧,吳爺爺是專門寫春聯的,已經寫了好幾十年了。」
秦九月嘆了口氣,「咱家裡明明有會寫字的,何必還得花錢去找別人寫啊,你是不是覺得我賺錢很容易啊?」
江清曠啞口無言。
過了一會兒。
江清曠主動開口說道,「我需要筆墨和硯台。」
秦九月嘴角揚了揚,「現在就去給你準備,江二公子!」
說完。
秦九月火急火燎地走了出去。
江清曠將拳頭往慢慢鬆開。
食指的指腹輕輕的划過春聯紅紙,很熟悉的感覺,但是他已經兩年多沒有拿過筆了,不知道小時候練的書法現在還記不記得……
一刻鐘的功夫。
秦九月便拿著筆墨和硯台回來了,「給你放這裡了。」
江清曠嗯了一聲。
他慢慢的坐起來,用力將自己的兩條腿抬起,平放在炕桌下。
他坐在炕桌前面。
拿過硯台和墨,端起硯台輕輕的吹了吹,把裡面的灰塵全部吹走,才將墨放在硯台之上,滴了幾滴水,輕輕的碾磨著。
墨香的味道清新又獨特,直直的鑽進江清曠的鼻腔里,讓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好香。
好熟悉的感覺。
看到二哥這樣做,三包和小姝兒也湊過去,對著墨深吸一口。
兩個小傢伙立刻捂住鼻子,「好難聞,臭臭!」
江清曠忍俊不禁。
墨水差不多了。
江清曠將墨擱置旁邊,毛筆很舊很乾,還結了塊,他只好把毛筆先放在水裡泡了泡,拿出來用巾子輕輕的吸了吸水,放到旁邊晾了一會兒,才執起毛筆,將鼻尖浸泡在墨水中,泡透。
然後展開紅紙。
手腕靈活。
筆走龍蛇。
秦九月在西屋透過窗戶看著東屋裡面的場景,笑了笑。
這個孩子的自卑並不僅僅是源於腿,還源於他以為自己是個廢物,什麼都做不了,只會拖累家人。
所以在腿好之前,讓他意識到他不是廢物,他也可以為家人做些事情,有助於他的心態恢復。
要是放在她生活的那個年代。
估計這應該叫做心理問題。
是要去看心理醫生的。
秦九月不是心理醫生,也不知道專業人士遇到這樣的孩子的情況應該怎麼做,她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江清曠明白他可以做幫助家裡的事情,家裡人離不開他,他不是家中拖後腿,可有可無的。
江謹言從後面纏上來。
將下巴放在秦九月的肩膀上,「媳婦兒,你看什麼呢?」
秦九月一動不動的說道,「看江清曠。」
江謹言立刻不開心了。
他硬生生的搬過秦九月的身子,雙手捧著秦九月的臉,自己慢慢的湊過去。
兩人的距離在一瞬間拉的極近。
秦九月甚至可以數清江謹言纖長濃密的睫毛。
江謹言爭風吃醋,「媳婦兒,你只能看我,不許你看其他人!」
秦九月伸出手指在江謹言的額頭上狠狠的戳了一下。
江謹言沒有防備,差點向後倒過去。
「媳婦兒!!!」
「……」
秦九月翻了一個大白眼。
這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