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眉宇間帶著幾分凌厲,面容姣好,卻有著不容侵犯的冷冽。眼角已有了幾道微不可查的紋路,長眉入鬢,帶著金冠龍簪,梳著端莊威嚴的髮髻。
那來自上位者的視線,不帶絲毫溫度,深深看入魏策眼底,似要將他靈魂都窺探明白一般。
「大膽!膽敢直視陛下,你不要腦袋了?」忠全公公瞅一眼陛下的神情,忙呵斥到。
魏策垂下眼睫,再次俯首:「請陛下贖罪。」
「你便是魏策,」女皇淡聲道,她視線緩緩掃過魏策周身,繼續問道,「哪裡人士?」
魏策俯首答道:「回陛下,草民不知。」他聲音里無一絲忐忑侷促,倒讓女皇探究的目光又深了幾層。
魏策並非說謊,他自小被流轉了許多地方,早已記不得是從何處而來的了。
只是不知為何,脊背莫名一寒。隨即便聽陛下又道:「我已聽林愛卿說過你了,三莫教教主。」
話畢,一聲輕笑傳來,接下來的話讓魏策眉頭緊皺,「你可願入朕宮中?這皇夫之位,如今還高懸著無人可坐。」
那股寒意好似有了實質,自脊背鑽入心口,魏策只覺四肢百骸,如墜冰窟一般。
林雲清站在殿外,望著檐角出神,上京的風要比莫停鎮涼的多,站在夜風中,身上卻透出股寒意來。
不知過了多久,殿門開了,忠全公公將魏策從殿中送了出來。他眼中漫不經心的打量散去,如今對著未測倒有了幾分敬重之色,隨即轉臉看向林雲清恭敬道:「林大人,陛下有話讓奴帶給您——明日晚些時候等候宣召,皆時……可帶上魏公子。二位趕路辛苦,今日可早些回去安置。」
「多謝忠全公公。」林雲清頓了頓,拱手行禮。
忠全側身避過,為林雲清遞上一盞宮燈,「林大人客氣,天黑難行,這盞宮燈大人留著照路吧。」
林雲清伸手,卻見魏策半路伸出手,從忠全手中接過燈:「多謝公公。」說罷看了眼林雲清。
她怔住,隨即對忠全公公點了點頭,轉身帶路,向著宮外走去。
林雲清和魏策靜靜走在宮道上,二人各懷心事,以至於誰也沒有開口講話。
「小心——」魏策一把握住林雲清的肩,將人帶入懷裡。路沿磚石不平,林雲清想事情入神,險些跌了一跤。
此時她被魏策一聲喊回了魂,林雲清怔怔看著魏策,眨了眨眼,輕輕掙脫出來。然而,她卻在碰到魏策肩膀的一瞬,聽見了他一聲悶哼。
「你怎麼了?」林雲清蹙起眉,看向魏策,同時拿起宮燈照向他。此時,才發現魏策臉色有些微的發白,神情卻如常:「無事。」
林雲清眯起眼,打量起魏策的神情。
發生了何事?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然而眼看到了宮門處,林雲清也顧不上再說什麼,只得帶著他向自己的宅子走去。
「走了?」略帶疲憊的聲音響起,女皇以手撐著額角,皺著眉翻閱奏疏,問得有些漫不經心。方才那鬢角的一隻雲紋金釵不見了,釵尖沾了血,正擺在案頭。
「是,陛下。」忠全公公溫聲道,隨即淨了手,上前為女皇解了髮髻,輕輕按起額角來。
「依奴之見,不如就為她們賜了婚,這人心中有了盼頭,自然也能豁出命去。」忠全目光柔和地望著女皇,輕聲道。
女皇也不再看奏疏,聞聲,只閉目輕笑,「這怎麼行?朕雖為九五至尊,卻也不想在這等事情上大過女子心意去。嫁與不嫁,也要看林副官自己想不想。」
說著,她輕握住忠全的手,拉到身前,眸中卻閃過厲色:「想逼我退位,奪我金印,他們還不夠格。」忠全嘆了口氣,垂眸回握住女皇的手:「陛下注意身體,這場仗,且得打一陣。」
女皇視線緩緩看向那帶血金釵,「這魏策倒有幾分骨氣,我原以為他這是貪生怕死才倒戈的,卻不成想……是個情種。」
半個時辰前——
魏策閉了閉眼,聽聞這皇夫之位,只覺得心中一片冰涼。下一刻他將頭抬起,目光竟存了死志,神情卻淡淡,對著女皇道:「還請陛下恕罪,草民恕難從命。」
剛剛的皇夫之邀,若是尋常人來聽,只覺問話中好似帶了幾分柔情。可待此時抬眸看去,便只能看到,陛下眼中無絲毫情意,只有冰冷銳利的探究,冷冷灑在魏策身上。
「你竟不願?」女皇嘆了口氣,語氣似乎頗覺得惋惜,神情卻依舊帶著冷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位置竟都打動不了你……你想要什麼?」=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3_b/bjZiy.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