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清擦擦唇角溢出的酒液,爽朗地笑道:「走江湖,哪能不會飲酒。我這些年四處漂泊,沒事就愛和師傅喝點。」
老壇翁端起酒,碰了碰林雲清的酒碗,飲了口,用那粗糲的嗓音直愣愣道:「說實話,我老壇剛開始很不服你。」
林雲清飲了口酒,扭頭看向紅光滿面的老壇,他神情算不得落寞,提起之前的事來,只是有點感慨,聲音裡帶著點回憶的悠遠。
「當時我就想,娘的!一個黃毛丫頭,也能搶了老子的飯碗?!」老壇翁說著,笑得嗆咳起來。
林雲清聽了也不惱,跟著笑起來,搖頭向他。
老壇翁有些年紀了,又常跑動,眼角眉梢都有了不少褶子。林雲清若是再小几歲,大概都能做他閨女了。可老壇翁執著得喊她雲傾妹子。
老壇翁講起話來,還是中氣十足。
二人就著兩碟小菜,邊飲酒邊拉些家常。
「後來,我老壇是真的服了你,心服口服。」老壇翁仰頭喝了一口酒。
林雲清側頭看著老壇翁,也有些感懷,不知不覺,她也來了教中許久了。
上一世,老壇翁便是林雲清在教中的熟人之一,只不過……最後大概也和魏策一起死在了火中。
林雲清沉默片刻,開口道:「老壇大哥謙虛了,您是老江湖,能力自然在我之上,」說著,給老壇翁添上酒,端起酒碗,對著老壇道,「我只是善取巧,您不與我這張狂小輩一般見識,這份胸襟氣度,我已經十分佩服了!」
老壇翁被林雲清這一番話說得渾身通透,開心地仰頭,喝盡了碗中酒。
這小輩雖然贏了自己,卻從不拿喬。老壇翁心中很是滿意這個後生妹子。林雲清一直尊他為前輩,知情識趣,又很謙遜,老壇翁也確實佩服她,暗暗道,怪不得她能做仙使。
二人又聊了些閒話,林雲清猶豫片刻,忍不住問了自己一直想問的那個問題:「我觀老壇大哥能力出眾,非一般的江湖人能比的,您又是為何會想到來三莫教的呢?」她端起酒,給老壇翁添上,狀似隨意道,「說句掏心窩的話……我觀這教中方寸之地,對老壇大哥來說,著實是有些屈就了。」
這話問的其實算大膽的。若老壇翁是個一心向著三莫教的教徒,今日便可能要糟,有被捅到教主那邊的風險。
可妙就妙在,林雲清拿捏住了老壇翁的脾性。
果然,只見老壇翁聽完這話,悶聲笑起來,仰頭將碗中烈酒一飲而盡,看向遠方,頗有些感懷。
「誰會想做那萬年老二呢?!在別人底下討營生,還不是……」他說到這,撓了撓頭,接下來的話,竟然聽出了點羞澀的意味:「這人吶,娶了婆娘,但凡算個男人的,就得豁出臉面想辦法讓婆娘過點安穩日子。」
林雲清若有所思,竟是如此嗎。
老壇翁不常住在三莫教,輪值亦或者有法會的時候,才會在這教內宿下。
確實有所耳聞,他前幾年娶了妻,據說還是個貌美潑辣的。
林雲清默然,只是為了讓家人過上好日子,便選了個看似穩妥的地方過活。
世道多艱。
即便是龍潭虎穴,以老壇翁的性子,也會為了在意的人闖一闖。
聊到自己夫人,老壇翁算是又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地聊起自己妻子,前日子又掏他了許多銀錢買胭脂水粉,語氣卻帶了點甜蜜的意味。
又從婆娘,聊到這莫停鎮有什麼新鮮事。
林雲清帶笑聽著,二人一碗接一碗地喝。
酒意上頭,再經這夜風一吹,便激起了點醉意,林雲清眼皮已經重地有些打架了。
老壇翁又給林雲清滿上,看著有些打盹的她,猶豫了下,壯著膽子問道:「雲傾妹子,你和教主……你們是不是早就認識?」
林雲清聽到這句,著實有點想笑。她支著頭,悶悶笑了幾聲,口齒已快有些含混不清了,語氣頗有些意味伸長:「可能……上輩子認識吧。」
老壇翁聽了,笑得直搖頭,又喝了口酒:「妹子你就想著框我!」
他沒說出口的後半句,是看二人神情不一般。林雲清初見魏策便有種熟稔,而魏策……
老壇翁仰頭喝酒,那是男人看自己女人眼神,他認不錯。
林雲清閉目,雖不明白他笑什麼,卻也跟著他樂了起來。
老壇翁吃了口菜,轉頭看道林雲清露出醉態,嘆口氣,拍了下腦門。
這可咋整?
老壇翁確實沒把林雲清當個女娃,她比很多男人都強一些。
可她又確實是個女的,眼下有些麻煩。
哎?有了!
老壇翁眼睛一轉,撿起一顆花生米丟向路過的教徒,教徒被砸,哎呦一聲,轉頭看了一圈,才看見了在聽神殿屋頂一邊蹲著老壇翁。
「老壇大哥,您在上邊幹嘛呢?!」
老壇翁也看清了巡邏的教徒是哪個,於是聲音放低一些,笑道:「那個……小衛兄弟!幫我個忙!」
魏策伸手,將外袍脫下,換了件略顯輕薄的寢居常服,突然聽到殿前傳來叩門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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