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陽攥著信封回到季家的時候,滿身散發著餿臭味兒,在寒風中凍得直打擺子。
剩下三口人都是提心弔膽又滿心期待的等著,剛聽見動靜,許麗就頭一個兒沖了出來!
「大陽!」許麗眼神兒不是很好,直跑到跟前才恍然一驚。
「呀!大陽,你身上這是......」
季陽卻閉了閉眼,阻攔道:「行了,啥話也甭說嘞,沒意義。」
「那段虎純是個沒素質沒人性的惡霸,去之前我就尋思了,這錢他指定不能痛痛快快兒地給,他指定是得逮著機會作賤我!」
季陽才說完話,季琴就從自己屋兒出來了。
看到裝著三千塊的信封在季陽手上,她立時蹙眉上前,臉上透著心疼,
「哥,你說你也是的,早上我就勸你別自己去,我跟你一塊兒去——」
「你跟我一塊兒去能咋?」季陽嗤笑,「人不給我臉能給你臉?」
「你忘了昨兒晚上誰被罵臭傻逼了?」
「你!」季琴頓時面色漲紅,惱怒道:「哥,你這是做啥?」
「哪兒有妹子被人罵了,你還幫著一起埋汰我的?」
「你到底是咋回事兒,以前你可寵我嘞,從來不會這麼跟我說話!」
許麗看著兄妹二人劍拔弩張的,也不忍納悶附和道:「是啊,我也覺得你倆不老對勁的。」
「也,也不是光大陽不對勁......琴琴吶,媽咋覺得你也有點不對勁嘞?」
「自打相親大會那天,你就不老對勁的。」
「你說你原先,就瞅准了人豬場的那個余老闆,還說相親大會上他只要是跟你開口了,你指定同意。」
「可後來你不光追著季春花那肥貨回來嘞,相親大會都沒參加完。」
「又突然開始喜歡段虎那個村霸嘞!」
「媽真是看不懂啊,琴琴......你說說你這是窮折騰個啥呢?你要是不折騰,那天余老闆來提親的時候,咱肯定就能把親事定下了。」
「你要是嫁給餘光,不知道要比季春花那小蹄子過得幸福多少呢,人餘光瞧著就是個老實會疼人兒的,不像段虎動不動就要用暴力手段,滿嘴髒話......」
「行了行了,站在院兒里扯著個脖子嚷嚷啥勁?」季大強披著棉衣走出來咳嗽兩聲,替閨女辯駁,「甭管琴琴是為了啥突然不想嫁餘光嘞,都是為咱家考慮。」
「人娃當初是咋尋思的都跟我說了,要是琴琴真嫁給段虎,咱就不光是能拿著這三千塊了。」
「只能怪那個段虎沒有福氣,哼,個不識好歹眼盲心瞎的玩應!」
「大陽不是都拿著錢了,進屋咱幾個商量商量,看看咋安排吧。」
「撥出來多少存銀行,留多少過日子的,你們也都提提意見。畢竟這可不是筆小數目。」
季陽聽見這話,迅速開口邀功,「爸,您跟我媽咋分配我不管,先把好處費給我付了!」
「要不是我過去被那惡霸折磨了一通,這錢也拿不回來。」
「哼,段虎那混帳土匪竟然還逼著我叫他段爹、叫那肥貨娘吶!我......我今兒可算是把面子都丟到姥姥家嘞!」
「啥?!」許麗尖聲驚叫,氣得直咬牙跺腳,「咋,咋能這麼作賤人嘞?他真不是個東西。」
「他也就算嘞,那肥貨竟也不幫著你說話嗎?」
「說個屁啊,我看她聽得還挺美......腰杆子都直溜兒的,末了還把錢給老子拽地上了。」
「什麼玩應?!咳咳咳......咳咳。」季大強聞此也劇烈咳嗽起來,面色黑沉沉的。
強忍要爆發的衝動招呼,「進,咳咳,進屋說!」
「知道丟人還不小聲著點兒!沒得叫鄉里鄉親們的偷著笑話咱家!」
季陽卻呵呵一笑,「還用啥偷著啊,咱家賣閨女的事兒都傳遍嘞。」
「今天我被他們潑了泔水又喊爹叫娘的時候也好多人瞅見了。」
「快打住吧,甭說那沒用的,丟不丟人的別管嘞,反正過段時間他們也就忘了。」
「我就要我的好處費,扯別的都是虛的!」
季陽堅持道。
季琴前腳剛要進屋,聽見他又強調這個不禁頓下。
藏住眸間諷刺輕蔑悠悠嘆了口氣,「哥,你不能不講道理。」
「一早兒我就說了,我跟你去。」
「我咋也是個沒出嫁的閨女,況且我姐昨兒跟你們發瘋成那樣都沒連帶著我。」
「要是我去,肯定不會是這樣的下場。」
「是你自己上趕著非得自己去的......難不成,你之所以那麼想單獨去,就是為了擺出這樣的可憐相逼著爸媽給你錢麼?」
「咱爸那麼辛苦在外頭做工,如今病成這樣還不知幾時好。」
「咋也得記著爸看病吃藥才行。」
說著,季琴便十分體貼地扶住季大強,甜甜一笑,「爸,您先回屋歇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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