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她就往院裡走。
「長幼都不分的混帳東西,一家子沒素質沒教養,祖上肯定也都不是好玩意兒,根兒都歪的。」
季陽的事,段虎比孫巧雲看出來的還早。
「今兒不潑水了麼?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甭尋思他們了,往後得不往來就不往來。」最後幾個字,他咬得極重。
冬日冷風雖然凜冽,但或許是今兒白日陽光實在足,所以夜裡也沒往常那麼凍人。
季春花怔愣著看他,只見他蹙著深濃眉心,薄唇開闔,
熱乎的哈氣在說話間被呼出,形成白茫茫的霧,只覺心口竄起一股暖流。
她嗯了一聲,很輕,卻聽著尤其認真,「不來往,」
「我才不要跟他們來往。」
「是麼,」段虎嗤笑,透著不屑,「老子咋覺得不咋可能呢。」
「從前就總聽人說,你打小兒就可疼那個屁琴。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心軟呢。」
「......」季春花神色微滯,不忍因這話想起上輩子。
她目光漂浮在半空,不知道在透過冬日的薄霧看著啥,沒生氣、也沒急著反駁。
只是輕緩地嘆了口氣,仿若淡淡陳述,「是啊。」
季春花露出個有些酸楚、又為自己不值得的笑,「我打小兒就最稀罕她嘞。」
「艹。」段虎聽得瞬間冒火兒,眉一橫大掌用力攥緊她,威脅似地低斥:「你他娘的再說一遍試試?」
「你看老子一會兒不把你腦瓜塞桶里好好洗洗的?」
季春花噗嗤一聲笑了。
雙頰豐軟的肉肉嘟嘟的,瞅著特喜人。
她扭臉兒看向段虎,莫名透出幾分俏皮,「不會嘞。」
「那只是從前了。」
很遠很遠的從前。
季春花彎起綿柔雙眸,看著段虎凶神惡煞的蠻橫相,也不知腦子哪裡抽風,竟突然想到他方才提起的「痛痛快快」。
隨即竟自然又大方地咧嘴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貝齒,「我是你媳婦兒啦。」
「以後,我最稀罕的人就只有你嘞。」
段虎驟然頓住腳,仿若聽到腦子裡傳出一道賊響亮的「啪」聲!
像是有根本就繃得賊緊的弦兒終於斷了。
他唇一抿,沉下眸色加快步伐,拽著季春花就奔向後院兒灶房——
第52章 你,你做啥要脫衣服
「誒!」季春花冷不丁地被段虎用力往前拽,腳下差點一踉蹌。
她懇切道:「你慢點兒,你個頭太大我腿短你好些呢,跟不上。」
段虎沒接話,只留粗野呼吸一聲重過一聲。
季春花陡然驚覺不對勁,細密眼睫打了個哆嗦,也沒再言語。
直到她被他帶進灶房,又眼睜睜地瞧他將煤油燈點燃,才舔了舔嘴,小心翼翼地問:「在,在這兒洗嗎?」
緊接著,她便見段虎大手順著脖頸後頭一扽,直接就把他身上暗紅色的上衣挒下!
「啊!」季春花腦瓜「嗡」地一聲炸開了,竟當即失聲尖叫,急忙雙手捂住臉。
段虎動作停下。
上半身只剩一件二股筋背心,肌肉賁張孔武有力。
他嗓子好像在冒煙,又往下吞咽兩下才挑眉凶蠻道,「喊個屁。」
「好像老子是啥臭流氓似得。」
原本,段虎也是有點緊張的。
可見季春花哆嗦的跟篩糠似得,他突然就不緊張了。
段虎在心裡暗暗得意,這才對。
這種事兒本來就應該娘們兒家緊張,他一個大老爺們兒憑啥緊張?
不就是頭一回麼?
看著整不就得了。
被窩兒里那點事兒能有個啥講究。
「你,你做啥要脫衣服啊?」季春花聲兒特綿特軟,就跟沒力氣問一樣。
段虎呵呵一笑,混不吝的要命,「廢話,你洗澡不脫衣服?穿著洗啊。」
「啊?!」季春花嚇得手又撒開了,才看了他一眼又急忙捂住,支支吾吾道:「那,那你先洗,等你洗完——」
「甭跟老子廢話!」段虎驀然打斷她,大刀闊斧地朝她走來,烙鐵一般的大掌隔著棉衣都可熱可燙,不由分說地攥住她。
他咬牙,霸道無比,「咱倆是兩口子,正經的,村委會的說了,明兒就能拿結婚證去。」
「兩口子在一塊兒洗澡有啥問題麼,不是天經地義麼。」
「可,可......」季春花被他拿開一隻手,便只剩下一隻捂在臉上。
她緊緊閉著眼,明明啥也瞅不見,卻感覺他狂野彪悍的黝黑身軀還在眼前不停地晃。
想起他手臂上隱隱搏動的青筋,季春花覺得氣兒都要喘不上來了。
她一急,竟開始試圖掙脫,顫抖著睫毛反駁,「可我不好意思,我臊得慌。」
「我,我不想跟你一起洗。」
她拼命擰巴手腕兒,怎料手都發酸了他粗糙的虎口還死死地嵌在原位。
季春花急得眼圈都紅了,連著豐軟的臉蛋兒都燒得滾燙,只好近乎哽咽似地仰頭求他,「段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