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蘇魯反而還穩一些。
話說回來,感受最深的自然是厲棠。
厲棠瞳孔微晃動,沉默中有了極端沉重的壓力。
其實,宇宙毀滅還是留存,人族是死是滅,到她這個層級也不是沒有規避或者減損的選擇。
門外人那麼多人,也無非分兩部分信仰,一是被預言家超凡的毀滅主宰權威所折服,釋放內心的邪惡,願意朝拜,不吝自身生死,也要創造預言家想要的極端宇宙跟至高存在。二就是在人族乃至克蘇魯跟預言家之間,他們認為只有預言家會贏,他們選擇預言家就是選擇了自己的生。
所以,厲棠也不是不能選,但沒想過。
可能因為極端的天賦跟才華,讓她有了影響宇宙格局的能力,自古人類一旦誕生這樣的存在,多多少少有被文明榮耀所影響。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
不,也許是很淳樸的....驕傲。
厲棠非常傲,傲到此刻在最近的距離看到了預言家真實權威的復甦,看到了毀滅星厄斯諾爾完全恢復活力的恐怖模樣。
她,更察覺到——它看到她了。
就好像人神如果願意,可以真身通過全拂侖天體視角看到她。
預言家也同樣可以。
被看到了。
逃?
厲棠沒有,只是站在陡峭且鋒利的漆黑懸崖上,站在這裡的極端邊界,在脫離跟進入之間,卡在那個節點,風衣跟長發一起飛揚,冷漠對視著這個宇宙歷史上存在過的最大惡源。
直到她感受到它的逼迫,它的鎖定,它的....
她沒走,不是為了硬剛,而是先冒險確定一件事——人神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些年的安靜,還可以歸咎於他需要寄生捆綁拂侖超天體,無法脫身,不論自己還是霍憂,其實都沒有強大到讓人神親自下場的地步,因為神暗之主跟拂侖王兩個人還是可以應對的,但無掖.拂侖的出現讓厲棠特別驚訝。
她不理解這種操作——批量製造王者投入太大,何況無掖的性格並不能將這種投入拉高到最大性價比,真有這樣的技術跟資源力度,還不如貫徹在璋台柳他們幾個身上,至少連厲棠都認可這幾個年輕人是有點含金量的,要麼就培養,葉醉這些年輕家主。
而且,但凡拂侖王當年對器重一些周無羈這類人,周無羈也不會匍匐在剎那腳下。
足夠的利益餵養足夠的忠誠。
所以為什麼不?
厲棠並不覺得拂侖一族內部有真情——拂侖王跟無掖也如此。
那無汲,在厲棠多年爭鬥中觀察來看——敵人最了解其本質。
所以厲棠總覺得拂侖一族內部有大秘密,這個秘密可能比自己還有霍憂的威脅還要重要。
所以她冒險留下了,只為看看現在預言家魂體已經回歸一部分,人神是否下場,若是再不下場....
大概率,人神已死。
厲棠等了一會,內心也卡了黃金八秒。
這八秒是拂侖超天體跟人神權威最慢最長的降臨世間,如果這八秒過了,他都沒出現,那就意味著人神真的.....
8,7,6,5,4,3,2,1.....
最後一秒,好像是給死人心率跳平的最後一秒死亡笛音。
厲棠既為此即將下定論,也看到了厄斯諾爾釋放的一根漆黑長矛。
厄斯諾爾毀滅長矛。
很多年前,曾經如同羽翼穿刺一樣誅殺過無數人類強者,包括王者級的先人。
現在,單矛穿宇,瞬息破界,眨眼就抵達厲棠身前不到百米距離。
這一幕也被稷下系統看到了,因為厲棠逗留太久了,於是聯邦高層都看到了預言家以厄斯諾爾毀滅星覺醒的毀滅長矛欲誅殺厲棠。
一剎啊。
這個聯邦本世紀的敵人,她會被預言家在沒人預判到的時間點直接誅殺嗎?
如果能....他們是會慶幸最大的種族敵人替他們滅掉了黨爭敵人,還是為此出於大局觀而不願?
人心難測,但席位上好幾個大部長瞬間消失...連太子等人都直接全力撕開空間。
但他們肯定來不及,因為那是預言家的毀滅長矛。
空間都才打開一半。
厲棠那素來雅致高玄的漆黑瞳孔沉凝幽光,手指微曲,正要動用什麼....
突兀,她怔了下,抬眸,原本沉凝的幽光晃動了——不是她自己要晃動,而是因為她看到了,既落入了。
星落她眼底,成就無上光輝。
那是一道對等的黃金長矛。
斜插,穿刺,以陌生而不受這個宇宙任何力量跟物質克制或者雷同的陌生力量....
鏗!!
它精準穿刺在了漆黑的毀滅長矛上。
兩把,都斷。
斷裂的矛體還外溢了些許精神光輝。
其中黃金光輝自帶音效,磁性而優雅。
「梟色,你我當年為爭這宇宙主宰權威,為了獨留核,脫離人族,各自分裂出人性。」
「卻不知,你我棄之如敝履的人性會互相結合,生成霍憂這樣的女兒。」
「她,會比你我更出色嗎?」
「以人類之身,比肩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