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冬杏放下手中的東西,幾個閃身,迅速的消失在師菡的視線中。
與此同時,屋內。喻閻淵腦門上青筋暴起,臉色慘白如紙,修長的手指緊緊地的抓住身側的床單,而他的肩頭上,那暗器射入的位置,仿佛黏了無數蛛絲,每一根蛛絲上,儘是鮮血。
肩頭一整塊皮肉,幾乎已經被撕扯的一片模糊。
換了旁人,遭受如此重傷,怕是喊斷腸。
可喻閻淵一聲不吭,只是視線時不時的瞥向門外,那道身影只要在,他就不吭一聲。
傅寒深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嘖嘖感慨:「多年不見,越發能忍了啊!」
「從前是裝瘋賣傻糊弄人,如今改行了?學啞巴了?」
傅寒深仗著此時喻閻淵不能把自己怎麼樣,一邊挑釁,一邊不知死活道:「哎,你說將來嫂夫人瞧見你肩頭這麼丑的一道疤,會不會嫌棄你?」
喻閻淵眥目欲裂,雙眸瞪的銅鈴似的,惡狠狠的望著傅寒深。
要是眼刀子能殺人,傅寒深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大概是良心發現,傅寒深清了清嗓子,手腳麻利的替喻閻淵處理傷口,只是眉頭緊皺,臉色不是很好。
「喻閻淵,這暗器若是再偏半分,蛛絲就能直接鑽進你的胸口,到時候,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他剛抱怨完,氣急敗壞的小王爺突然抬起腳,猛地一腳將人踹開在地,然後撐起身子一把撩開墨發,手起刀落,匕首扎進肉里,毫不猶豫的剜掉那塊皮肉。
做完這些,喻閻淵臉色煞白,手指顫抖,匕首應聲掉落在地。
傅寒深目不轉睛的望著喻閻淵,臉色難看無比,震驚道:「你,你…」
「閉嘴!」
喻閻淵氣若遊絲,翻了個白眼,鄙夷道:「廢物!」
「滾!」
說完,他幾乎再也撐不住身子,眼皮子一翻,整個人便暈死過去。
傅寒深輕哼兩聲,慢悠悠的起身,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子,「死撐著都不肯開口求老子給你上藥?喻閻淵,你狠!」
天色漸暗,整座寧府一整天都靜悄悄的。
而書房內,燈火通明,師菡不在房內陪著喻閻淵,反倒是一個人坐在書房內。
桌案上擺滿了京城各大世家大族的詳細信息。
手邊的茶水早已涼透,春榮奉命親自煎藥,不敢假以人手。
終於,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極輕。
師菡放下手中一頁未翻的書,抬頭朝著門外看去。
冬杏出現在門口,只微微側開身子,低聲說了句:「小姐,查清楚了。成州有一紫魅閣,做的都是一刀子買賣。」
「今早那群此刻中,就有紫魅閣的人。」
師菡眸色瞬間冷下,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紫魅閣,似是聽過。
不過沒想到,天下第一的紫魅閣,竟然在成州現身。
師菡抬起頭,一字一句道:「紫魅閣坐下有四大高手,今天起,一天給他們送一份驚喜,我要讓成州紫魅閣,改名換姓!」
「小姐…」
冬杏猛地抬起頭,「那可是殺手組織!」
「那又如何?」
師菡不以為然,「有道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可以藉助江湖勢力對我們出手,就不容許我給他們點教訓?」
此時的冬杏還不知道,當初師菡教授武學堂眾弟子的時候,傳授的除卻光明正大的兵法和計謀,還有見不得光的暗殺。
人活著,總有些許時刻見不得光。
但是也無妨,她知道光在何處就好。
次日一早,成州一處百年老宅門外,三位年輕女子站在門前。
為首的女子一襲勁妝,手上拎著一串葡萄。
身後的兩人,一人面帶詭異的笑容,一人面無表情。
師菡摘下一顆葡萄放進嘴裡,慢悠悠的抬眸看向緊閉的大門,神情姿態,與當年的景小王爺如出一轍!
少頃,師菡扯起嘴角,指向緊閉的大門,一聲令下:「砸!」
春榮從腰間拔出劍,正要上前劈門,冬杏直接掏出兩把隨身攜帶的斧頭,朝著大門劈了過去。
「咔嚓」一聲,大門顫動兩下,門後仿佛有人驚叫。
緊接著,大門『砰』的一聲砸在地上,激起一地灰塵。
門內人群哄亂,一群人從院內出來,而師菡面不改色的提著葡萄,慢悠悠的晃入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