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閻淵眉心跳動,扭頭看去,卻見一個模樣甚是可愛的女子拎著裙子朝他跑了過來。
喻閻淵下意識回頭去看馬車內,卻見車簾不知幾時,竟是已經落下,遮住了裡面的光景。
喻閻淵嘴角一抽,無奈苦笑。
「淵哥哥,蓮兒好想你!」
女子說著,便要去拉喻閻淵的手,尚未觸碰到,喻閻淵微微後退一步,不動聲色的避開。
「淵哥哥,你變了!」
小丫頭乃是謝家嫡女,身份貴重,自幼嬌慣著養大,此刻被喻閻淵拒絕,眼眶一紅,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
喻閻淵不為所動,不咸不淡的說了句,「多謝姑娘掛念。」
馬車內,寒意四起。
謝蓮默默的打了個寒顫,然後往喻閻淵身後縮了縮身子,「淵哥哥,這馬車裡的姐姐是你的婢女嗎?怎麼如此不懂規矩?」
馬車後,刀一以及春榮冬杏頭皮一緊,默默的為小王爺上了柱香。
喻閻淵抬眸,神色嚴肅的開口,「本王比謝姑娘年長几歲。」
「我知道呀,淵哥哥小時候還抱過我呢…」
「所以車內之人,你該叫一聲嫂嫂。」
喻閻淵漠然打斷小丫頭的話,說完,情不自禁的回頭看了眼馬車。
見裡面的人還是沒有動靜,心中默默嘆氣。
謝蓮一聽,登時眼裡就包了一汪淚水,然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淵哥哥變心了,嗚嗚…」
「爺爺,淵哥哥不喜歡蓮兒了…」
小丫頭哭的撕心裂肺,聲音響徹雲霄。
馬車內,師菡一臉淡定的靠在車壁上,手裡握著一本書,神情自若的很。
許久沒有聽見馬車內的動靜,喻閻淵忍不住輕咳一聲,想去掀車簾,可車內人像是長了眼睛似的,語氣淡淡道,「奴婢身份卑微,不宜見人。」
小王爺伸出去一半的手僵在半空,欲哭無淚。他也是受害者啊!
謝如意好戲看的差不多了,這才不緊不慢的上前,佯裝斥責道,「你這丫頭!沒規矩!即便再思念小王爺,也不能忘了尊卑啊。」
謝蓮哭聲戛然而止,然後立馬閉上嘴,朝著謝如意吐吐舌頭,顯然十分不甘心。
謝如意呵呵一笑,然後轉過頭看向馬車,「想必是師大小姐吧?老夫謝如意一時眼拙沒能認出,還望師大小姐見諒。」
馬車內似乎有點動靜,緊接著,車簾掀開,露出師菡那張即便不施粉黛,卻也依舊驚艷的臉。
「謝家主客氣。」
師菡剛說完,一旁的謝蓮便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你!」
師菡和喻閻淵的視線一同看向謝蓮,前者疑惑,或者蹙眉。
謝蓮一本正經的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你就是逼的英國公入獄,害的親生父親家破人亡的師菡!」
京城裡的事情傳到成州也就幾天的功夫,只不過傳成什麼樣,就難料了。
師菡面不改色,聞言只是扯了扯嘴角,毫不在意。
喻閻淵嘴角忽的揚起一絲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甚至冷的駭人。
謝如意也沒想到這小丫頭這麼不知死活,趕緊上前請罪,「師大小姐見諒!小丫頭聽信謠言,胡言亂語,讓您見笑了。」
「不是謠言。」
出人意料的,師菡不但沒有反駁,朝著眾人坦然一笑,淡然道,「既然諸位已經知曉我的本性了,如今,還想要與我說些什麼?」
世家之人,人情面子上,總是喜歡做的比平常人更多。
可師菡向來不是喜歡琢磨這些事兒的人。
此時她這話往這兒一撂,在場眾人面面相覷,臉色各異。
謝如意自知今日是得罪了師菡,也不敢再吱聲,於是捋著鬍子,客套道:「小王爺和師大小姐一路辛苦,老夫已備下酒菜,就等二位入城了。」
師菡意味深長的望著謝如意,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這是要一上來,就把喻閻淵拉上自己的那條船!
師菡雙手負在身後,視線轉移看向喻閻淵。
視線交匯,不必多說,喻閻淵便噙著得體微笑,淡定自若道:「多謝好意。下人早已提前打理好府邸。我與菡兒今日就先回府,稍後再來拜會。」
一聽師菡要跟喻閻淵回府,謝蓮頓時大驚失色,「什麼?你們,你們住在一起?」
見眾人都看向自己,謝蓮氣的眼角通紅,指著師菡怒道:「你,你不知羞!」
「你一個未婚女子,怎能與男子同住?」
話剛說完,師菡『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而她身側,謝如意剛忙拉住她,尷尬道:「小孫女無狀,讓二位見笑了。」
「爺爺!我說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