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閻淵抬眸，一記白眼過去，手上摺扇朝著他腳前的地方一點，語氣充滿危險意味兒，「站著，別動。」
大概是被喻閻淵周身冷冽氣質所威脅，攤販老闆竟是真的一動不動，臉上既憤懣又無奈，卻真的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
倒是圍觀的女子，有不平者，站出來怒斥：「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毀了師大小姐的畫作！」
師菡將畫扔在地上，然後不緊不慢的踩上去，「我毀了，又如何？」
那女子大概沒想到師菡竟然囂張至此，當即臉色難看不已，不怒反笑道：「很好！你等著！」
「你敢跟我對著幹！後果你想清楚了嗎？」
她說完，昂首挺胸的上前一步，下巴微微上揚，「你一個區區賤民，膽敢在我面前放肆！活膩了你！」
光從師菡這一身平平無奇的打扮而言，的確像是尋常百姓。
女子身著華服，瞧著怎麼也該是個四品以上官吏家的千金小姐。
「現在跪下跟本小姐認錯，我便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她說完，身後有女子不滿的補充道：「只是道歉怎麼能行！」
「就是，這副國子監眾生圖可就這一份，她說毀就毀，難消我等心頭之氣啊！」「那依你們看，要如何？」
「依我看，要讓她將這幅畫吞下去！就當給我們圖個樂子！」
一群女子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語，對她們而言，這幅畫好不好看不重要。
重要的是，出自師大小姐之手。
如今誰不知道，當今天子殿下，曾在帝師府教養，對師菡頗為疼愛。
正所謂投其所好，想要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眼，首先得要能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師菡的親筆畫，就顯得格外珍貴。
聞言，率先開口的女子想了想，然後一點頭，深以為然道：「說的對！」
然後她看向師菡，似笑非笑道：「你將這幅畫吞了，今日我就放過你！否則！別怪我請你去大牢里蹲上幾日！」
她一開口，身後其他的女子紛紛跟著開口，「吞！」
「吞下去！」
…
聲音此起彼伏，若是這些女子的帕子能砸死人，此刻師菡怕是早就骨頭渣都不剩了。
她倏的抬起頭，目光清冷的掃過在場眾人，霎時間，聲音戛然而止。
緊接著，就聽見師菡波瀾不驚的道：「你父親，是大雍的中郎將，何忠旭吧？」
被師菡點出身份的女子眉頭猛地一皺，臉色一沉，冷聲道：「你怎麼知道？」
師菡嗤笑一聲，走上前，對上女子的視線，慢悠悠的道：「大雍正一品以下的大臣，我只知道這一個。」
她說這話時，女子臉色鐵青。
「能被我記住，倒不是因為他名聲遠揚。」
女子小臉一皺，總覺得師菡接下來的話不是什麼好話。
果不其然，師大小姐說完，便幽幽的補充道：「我記得何忠旭寵妾滅妻，府中嫡系一脈早已凋零，如今妾室的子女自稱嫡系，可實則，出身做派依舊與妾室如出一轍。咄咄逼人，毫無風度！」
「你！你說誰沒風度呢？」
女子被戳中痛點，氣的面紅耳赤，瞪著師菡開口質問。
後者輕笑一聲，「據我所知，商卿雲不喜歡你這一卦的女子，所以，你不必耗費心思，想要用這些東西討好他了。再者，這些贗品，也討好不了他。」
「你懂什麼！」
女子眼眶泛紅，先是被師菡當眾拆穿身世，緊接著又被師菡如此直白的揭穿心思，饒是女子臉皮再厚，此刻也有些受不住。
她氣呼呼的瞪著師菡，然後不等師菡反應，一揮手，下令道：「將這對兒賤人給我抓起來！膽敢對本小姐無禮！本小姐就讓他們見識一下本小姐的厲害！」
師菡彎彎嘴角，毫不掩飾的笑了。
她抬頭，對上喻閻淵無奈的眼神兒，兩人相視一笑。
喻閻淵雖然容貌此刻看著普通，可這周身的氣質，實在是一般人學不來的。
他一笑，頓時不知吸引了多少女子的視線。
自帶風流！
師菡斜眼一睨，喻閻淵立馬斂起笑意，面無表情，與她如出一轍。
緊接著，女子身後便湧出幾個打手，氣勢洶洶的朝著師菡圍了上去。
「拿下！」
一聲令下，女子後退一步，打手們上前，就要對師菡動手。
第510章 吞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