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殿之內,大雍皇帝背著雙手在殿內來回走,臉色鐵青。
旁邊的宮女太監垂著腦袋,大氣兒都不敢出。
「廢物!廢物!」
大雍皇帝氣急,怒罵出聲!
「朕千叮嚀萬囑咐,此時主動宣戰,那群蠢貨的腦子是讓驢給踢了嗎?」
冬日本就是休養生息的時候,無論是百姓還是朝堂,都在等春天的到來。
大雍邊關軍雖然討人厭煩,可好歹這些日子以來,即便是打秋風,騷擾敵人,也都是喬裝打扮,沒讓人抓住任何把柄。
可如今倒好,大雍將士前去宣戰,結果人家還沒動手,他們自己倒是先沉不住氣動起手來!
一想到這兒,大雍皇帝只覺得喉嚨間湧起一股腥甜。
「如今可好!民怨載道!這場仗,只在民心上,大雍就輸了!」
大雍皇帝狠狠地甩開袖子,大喇喇的在台階上坐下,厲聲道:「南疆駐軍首領是何人?」
太監立馬上前,恭敬道:「啟稟陛下,是戶部侍郎家的長公子。」
「秦海?」
大雍皇帝眯起眸子,突然眼睛一眯,沉聲道:「朕若是沒記錯的話,大皇子妃,便出自秦家吧?」
「是。」
大太監沒敢多說。
大皇子死的狼狽,明眼人都知道,什麼暴斃?這分明是被人害死的。
只不過,這種皇家秘辛,誰也不敢打探。
但是大皇子妃不同,她出身將門,有跟大皇子感情不錯,即便真的是私下裡想要泄憤,報仇,宣戰,都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如此不顧大局的表現,實在是讓老皇帝氣的險些吐血。
老皇帝眯起眸子,深吸了口氣,一字一句道:「聽聞,他對上的是景王府的那小子?」
往日裡,景王府三個字,都是大雍皇帝的逆鱗,誰也不敢主動提及。
如今大雍皇子自己提及,大太監只能硬著頭皮點點頭,「是。」
大雍皇帝深吸一口氣,「所以,秦家輸的不冤。」
這一代景王府的後人,老皇帝雖然知曉的不多,可若真是尋常之輩,又怎會讓他邊疆軍屢屢吃虧?
想到這兒,大雍皇帝忽的側過頭,「傳旨下去,秦海違抗聖旨,擅自出兵,責令其交出帥印,即日回鄞城!」
「陛下!」
大太監嚇了一跳,臨陣換主帥,乃兵家大忌!
可大雍皇帝似乎已經有了琢磨,他抬起手打斷大太監話,一字一句道:「去辦。」
「是。」
不等大太監走出大殿,外面就傳來尖銳的傳唱聲:師菡來了。
與大雍皇宮相比,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皇宮顯得更加氣派,只是大雍皇宮裡種滿了三生花。
聽聞是大雍皇帝親手栽種。
師菡一路進宮,沿途不少宮人都壯著膽子打量她。
師菡淡定自若的迎著眾人的打量,進了大殿。
殿內,一位中年男人背對著她。
直到太監開口,「陛下,師大小姐到了。」
大雍皇帝忽然開口,「聽聞,你曾力戰半朝武將,無一敗績?」
這些消息,早就傳遍了大雍。
師菡淺淺一笑,不咸不淡道:「若我只是個普通人,結局或許會不同。」
師菡若說是,那麼大雍皇帝就能猜到,那些武將居然連個女人都打不過,原來他們戰鬥力這麼渣。
若說不是,又會讓大雍皇帝覺得,關於帝師府,關於師菡的那些傳聞,是否真的有這麼強悍?
可此時,師菡這話一出,巧妙的化解了大雍皇帝的盤算。
聞言,大雍皇帝豪爽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請師菡落座。
「朕平日裡,尤愛下棋。」
「世人都說,江山如棋,其實不盡然。」
大雍皇帝優雅的擺好棋子,然後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向師菡,「你與朕堵上一具,如若你贏了,高官厚祿,黃金萬兩隨便挑。」
師菡只覺得前面有一個坑,而且這個坑,大雍皇帝沒給她躲過去的打算。
她一介使臣,能堵什麼?
見師菡不說話,大雍皇帝繼續開口:「如若你輸了,很簡單,你只需要留在鄞城,留下來,從此以後,你就是大雍人了!」
師菡的半張臉都在隱隱抽搐,她若是留在鄞城,那不是公開叛國?
見師菡不說話,老皇帝把玩著棋子,意味深長道:『怎麼?不敢?』
「外人都傳聞,帝師府無所不精,原來,也不過如此?」
大雍皇帝的激將法並不高明。
可對於這一點,師菡不可否認,她就吃這套。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