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的紈絝子弟,從未來的像今天這樣老實規矩。
不僅無一人掉隊,就連課堂之上,也是安守本分。
下課後,師菡回了靜室,小王爺自然而然的與她一道。
兩人走後,兩個跟隨景小王爺的紈絝一口氣兒舒出來,對視一眼,苦笑不已。
「怎麼樣?今日沒給小王爺丟人吧?」
「還成,在嫂子面前若是丟臉的話,小王爺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我的個親娘啊,我從小都沒這麼安靜過,這要是讓我過世的娘親知道,怕是要激動的從地下跳起來了。」
「小王爺今日看來,是抽不出空了。不過小王爺交代的差事兒,咱們還得辦妥才是。」
「嗯,有理,走著。」
…
當天下午,京城某處巷子內,一位才加入東宮一派的幾個世家子弟被圍堵在巷子裡,圍堵他們的人也不動手,只是在他們身上掛了鞭炮,人人都得寫一封保證信,且還得按手印兒。
保證信上的內容,也十分簡單——那就是保證從此往後,安分守己,認真上課,再也不能惹師大博士動怒,否則——後果自負!
京城之內,什麼人不能惹?
自然是景小王爺為首的紈絝子弟不能惹!
於是乎,這一日,就成了那些站錯隊的世家子弟的噩夢。
而此時,城外護國寺,那位被攆出京城的師府二小姐,暗中見了一個人。
第446章 因為那是用他的性命換來的
護國寺本是高僧雲集之地,受世人香火,備受尊崇。
原本神聖之地,可卻不知為何就是不得景小王爺眼緣,往日裡別說是小王爺親臨護國寺了,就算是路過都不曾。
可今日,景小王爺不僅來了,竟還大手大腳的捐了不少香火錢,結果捐完錢,就跑到護國寺的正院的一顆菩提樹下許願,求姻緣。
老主持看著小王爺,笑而不語。
喻閻淵一襲白衣,輕紗上金絲勾勒著一朵碩大的牡丹,可偏偏瞧著並不俗氣,反倒是讓人覺得眼前之人矜貴無比。
喻閻淵扔完許願的紅繩,心情愉悅,轉身正要離開,卻正好撞上在後面盯了小王爺許久的老和尚。
「王爺今日,倒是走了正門進來?」
老和尚瞭然的看向喻閻淵,笑眯眯的開口。
其實要是說起來,喻閻淵跟護國寺的淵源不淺,只不過,自從護國寺的主持曾斷言過一句話:一寸相思一寸灰,佳人不壽。
小王爺當場就差拆了這座護國寺,後來要不是長公主親自帶人把人領走,這護國寺如今是個什麼光景,還真是難說。
聽到聲音,喻閻淵回頭看了老主持一眼,冷哼一聲,玩味道:「只要本王願意,你護國寺的每一面牆,都能是本王的正門。」
老主持倒也不生氣,更不在乎景小王爺會不會真的拆了護國寺。
總之,小王爺心有所求,就不會太過放縱。
「小王爺乃是福氣之人,又潛心禮佛,我佛慈悲,自當庇佑。」
老主持剛說完,喻閻淵便十分不屑的翻了一記白眼,「你家佛祖慈不慈悲,關本王何事?」
說完,他抬腳就要離開。
可誰知沒走兩步,就被老主持一聲阿彌陀佛叫住腳步,「小王爺,當初簽文已消,人的命運,總歸不是一張簽文能夠解釋的清楚的,或許,另有福報也說不準呢。」
另有福報?
喻閻淵垂下眼帘,眸光清澈的望著地面。
世人只知道小王爺跟護國寺有過節,可卻無人知曉,這些年來,喻閻淵每個月,都會翻牆入護國寺,添香火錢,許紅繩願,祈禱師菡平安喜樂。
有人說,行伍之人,心中一旦有了牽掛,刀便不再鋒利了。
可於喻閻淵而言,因為有了牽掛之人,這些年,他不住的磨刀,只為將來有一日,能夠護著他心尖上的那個人。
國公府內,師菡從國子監回來後,便早早的睡下。
她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裡滿地鮮血。
她看見外公被處斬,而那行刑之人,就是她的好父親英國公師德!
她看見顧氏滿門,血流成河,可每個人臨死前,都面帶微笑,望向刑場方向。
畫面一轉,她還看見在很多自己不曾知曉的日子,某人翻院牆去護國寺,誦經念佛,祈禱她平安喜樂。
「阿淵…」
師菡眼眶溫熱,睡夢中,情不自禁的喊出了聲。
「阿淵,等我。」
她看見那抹雪白的聲音,被鮮血染紅,白衣變紅甲,他臉上掛著笑,目光溫柔的看向東宮方向。
喻閻淵。
這是她前世不曾知道的關於喻閻淵的一切。
「啊!」
一聲尖叫,師菡一頭坐起來,冷不丁的,撞進一道溫熱的懷裡。
然而,預料中的鼻子被撞痛的痛楚並未襲來,喻閻淵率先一步,抬起手護住她的小臉,這才讓她倖免於難。
喻閻淵身上特有的香味,瞬間便讓師菡的內心趨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