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直接撇清帝師府和國公府之間的連襟關係了!
這些年,師德雖然在政績上沒什麼功勞,可人家有個好岳丈啊,誰不看帝師的面子上,對師德禮讓三分的?
可如今麼…
師非璃一張臉瞬間像是泡在冰冷刺骨的水裡一般,冷汗淋漓。
老皇帝心虛的開口,「老師,今日之事,朕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還請老師放心。」
然而,老皇帝剛說完,就聽見帝師大人悠悠的開口,「真相,是陛下的真相。」
老皇帝心下猛地一沉,蜷在袖子裡的手攥緊幾分。
「老師的意思是?」
帝師是天下文人之首,更是百姓心中神明一樣的敬仰。
所以老皇帝不敢怠慢,更不能怠慢。
帝師面不改色,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和善老人的模樣,只是…
「微臣不知,我那苦命的孫兒,竟被人欺負到這般地步!」
「陛下服用的方子,老夫看過,除了我家菡兒,天底下若還有人能開出這等藥方,那太醫院早該雞犬升天了!」
「陛下是真不知其中隱情,還是有意讓那苦命的丫頭受委屈!」
「噗通」一聲,師非璃一聽語氣不對,慌忙跪地。
老皇帝慌忙乾咳一聲,解釋:「朕當真不知!朕也是受人矇騙啊!」
「陛下幾時這麼糊塗了?」
帝師的話,像是一記錘子,狠狠的砸在老皇帝的胸口。
老皇帝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帝師教訓的是。」
說完,他看向師非璃,語氣陡然一沉,厲聲道:「來人,將她扔出宮去!」
帝師大人眉頭微微一蹙起嘴角,老皇帝立馬補充,「送去護國寺,從此之後不得離開半步!就在寺里潛心修行,為天下祈福!」
不得離開護國寺?
這不是變相的讓她出家!
師非璃向來淡然自若的臉上,忽的現出惶恐的神色。
她若是真的絞了頭髮,日後還如何見人!
思及此,師非璃勉強壓下心中的惶恐,故作冷靜道:「陛下息怒,民女尚有祖母在家,若就此入了寺廟,恐怕會傷了祖母的心。還請陛下體諒!」
「放肆!」
他體諒了師非璃,就勢必會寒了帝師府的心!
如今正是儒生入朝,春闈在即的時候,諸多事宜還需帝師府撐著場面。此前帝師不在進城,老皇帝趁虛而入,發落了師菡也就罷了!
可如今帝師已然回京,時機已經錯過,就不再回來!
老皇帝厲喝一聲,尚公公立馬使了個眼色,在帝師大人不悅之前,將人扔了出去。
而此時,景王府內,氣氛截然不同。
不說是歡聲笑語,至少是和諧愜意。
師菡正趴在塌上,身旁擺著幾分廚子特意為師菡準備的小吃,聽說都是蜀地的廚子,景小王爺花了大功夫,這才把人挖過來。
喻閻淵則坐在師菡身邊,小心翼翼的用筷子捻起一塊點心送到師菡身邊。
「太冒險了。再有這麼一次,我怕是要英年早逝了!」
「胡說!」師菡回頭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將金絲軟甲送給我,不就是怕誤傷我麼?」
師菡坐起身子,將喻閻淵眼神兒閃躲,她不由得搖頭,嘆氣道:「今日那群御林軍暗中對你我動手,你早就知道了吧?」
景王府在宮中的眼線不少,辰妃又是個沒腦子的。
今日設計這一出,原本是想給夜翊晨報仇,將喻閻淵和師菡一網打盡!
可偏生,軍中武將,總有些說不清陣營的人。
就好比今日,動手的是御林軍副統領,可這件事,當真就能瞞得過御林軍統領的眼睛?
只是誰能想到,老皇帝最為倚重的御林軍統領,會不動聲色的偏心景王府?
見師菡猜到,喻閻淵便也沒掩飾,笑的一臉沒心沒肺的模樣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只是這金絲軟甲,怎麼連箭矢都攔不住?」
小王爺說著,臉上神色憤憤。
然而他正納悶之際,卻見師菡淡定自若的從肩頭取下一個小燃料包,然後揉了揉肩頭,「嗯,這個麼?」
之所以用染料包,只是讓衣裳顯現顏色,卻並不能流淌到地上,否則就穿幫了!
為了以防萬一,師菡還特意換了黑色衣裳,縱使是真的露餡,黑色衣裳,也不易讓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