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妃抬起頭,「尚公公,陛下…」
話未說完,尚公公上前兩步,「啪啪」兩巴掌過去,辰妃鬢邊的髮髻散落下來。
她雙手捂著臉,登時眸色猩紅,怒斥道:「放肆!本宮乃陛下欽封的辰妃,你個狗膽包天的竟敢對本宮不敬!」
尚公公面不改色,淡定自若道:「陛下吩咐,老奴奉命行事。娘娘若有異議,還請親自去跟陛下說。」
他語氣不善,對辰妃毫不客氣。
辰妃被這兩巴掌打蒙了,見尚公公神色不對,趕忙道:「公公,陛下如何了?」
「這事兒跟本宮半點關係都沒有啊!還請公公在陛下面前替本宮美言幾句!」
說著,辰妃褪下自己手上祖傳的瑪瑙首飾就要塞給尚公公。
後者沉著臉,尖著嗓子道:「娘娘,當日英國公獻上藥方時,您可是打了包票,說這位國公府的旁支修行養身之道,頗有見解,定能讓陛下身體康健!」
「如今可倒好!這方子是害人的方子!只是不知道娘娘,是否知情!」
話說到這兒,師菡這才明白。
難道師德這麼捧著師非璃,在此之前,夜斐然死後,眾皇子中,就只有夜翊晨和八皇子夜懷璞兩人師能夠一較高下,只是八皇子夜懷璞在朝中的人脈勢力大大不如夜翊晨。
加上八皇子心思壓根就不在廟堂之上。
整日裡琢磨著如何將龍幫發揚光大。
要不是喻閻淵攔著,這廝怕是早就從京城裡逃出去了。
所以,師德是把票,全壓在夜翊晨身上了!
想到這兒,師菡不禁笑了。
她這位親爹,眼光還真是不怎麼樣。
此時尚公公這一番話一出,辰妃一張臉上血色全無。
她猛地轉身,一把將師非璃推搡出來,臉色鐵青道:「都是你!」
「這藥方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不說!」
辰妃如今是想脫身了。
在這種無法自保的時刻,只能將師非璃推出來。
腦子裡權衡片刻後,師非璃咬咬牙,厚顏無恥道:「公公,這藥方,的確不是我一人研製出來的。」
尚公公眉頭緊鎖,「你還有同夥?」
師非璃的視線瞥向一旁的師菡,一字一句道;「民女有罪,這藥方——是英國公府嫡女師菡交給國公爺的。民女不曾稟明,罪該萬死!」
在欺君之罪和謀害陛下的罪名之間,師非璃選了前者。
畢竟前者,還能有一線生機。
可後者麼…
她忽的扯起嘴角,故作惶恐道:「民女所言句句屬實,請陛下明鑑!」
師菡嘴角隱隱抽搐,眼底卻掠過一絲笑意。
修行之人,少有這麼厚顏無恥的吧?
尚公公抬起頭看了師菡一眼,然後皺著眉,轉身進了太極殿。
不多時,裡面傳來尚公公尖銳的嗓音:「傳師大博士進殿!」
「傳師非璃進殿!」
辰妃慌忙指著自己,問道:「本宮呢?陛下可說要召見本宮?」
尚公公冷哼一聲,「娘娘且先跪著吧!」
「本宮要見陛下!讓本宮見陛下!」
辰妃掙扎著就要起身,可誰知她剛站起來,尚公公便朝著兩側侍衛使了個眼色,頓時,身邊之人立馬上前,一左一右的將辰妃按住。
辰妃慌了,連忙大叫:「陛下,臣妾冤枉!」
「此事臣妾當真不知情啊!」
「陛下!您不要臣妾了嗎?」
…
辰妃一聲高過一身,師非璃垂著頭,小心翼翼的跟在尚公公身後進了太極殿。
師菡不緊不慢,雙手負在身後,路過辰妃時,頓了頓腳步,「娘娘,三皇子近日可曾託夢給您?」
辰妃眼神兒犀利,掃向師菡:「你什麼意思?」
師菡扯了扯嘴角,搖搖頭,「若是三皇子泉下有知娘娘的所作所為,怕是——要氣的詐屍了。」
遇上這麼愚蠢的母妃,夜翊晨也著實是可憐。
今日之事,之所以尚公公先出來打了辰妃,而不是發落她和師非璃,關鍵在於,辰妃的野心,太過明目張胆!
老皇帝如今雖然身子骨不好,可畢竟還是皇帝,辰妃舉薦師非璃送上來的藥,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兒,老皇帝心裡第一個懷疑的人,自然是辰妃。
因為老皇帝一死,以如今朝中的威望,定是三皇子夜翊晨的風向!
如果夜翊晨還活著的話。
辰妃腦子裡一團漿糊,一聽這話,還以為是師菡在譏諷自己,「你也配提及我兒!」
「本宮早前怎麼沒發現,你竟是個如此城府深的女子!」
辰妃說著,不由分說的便要撲上來掐向師菡。
可不等她抬起手,師菡忽的扯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