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禮部尚書盧大人見著景小王爺便要訓斥,可沒人知道,其實盧大人與景王府,淵源頗深。
喻閻淵這話的意思,顯然就是想讓禮部罷工。
老皇帝想瞞著一眾朝臣,先將師菡跟蕭澈的婚事定下,那他就讓禮部就此癱瘓你!
看他還能找誰主理此事!
刀一默默地給自家主子比了個贊,這回沒離開,繼續垂首敬候差遣。
「大雍窮鄉僻壤的,戶部想來也寒酸的緊。」、
某王爺如是說。
眼角上挑,滿臉鄙夷。
刀一心下咯噔一沉,一般來說,自家主子既然提到了,想必是有所打算。
果不其然,喻閻淵說完,便擺擺手,隨心所欲道:「炸了吧。」
『轟』的一聲,刀一的腦子炸了。
主子啊,即便這事兒對咱們不是難事,可千里迢迢不打劫不攻城,您炸人家戶部幹啥啊!
只是見喻閻淵不似玩笑,刀一深吸了幾口氣,默默地搖搖頭,然後沉重的一點頭,「是,屬下這就去辦。」
遠在千里之外的大雍國都,做夢都想不到有此一劫。
次日一早,長公主早起去佛堂,便只有師菡和喻閻淵二人一同用膳。
景王府雖然門戶甚高,但與尋常人家一樣,早上習慣一起用膳。
不必國公府,分房用膳,煙火氣兒都被規矩鎖死了。
吃飯時,師菡剛用了一碗芙蓉羹,喻閻淵便將水晶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昨日有人說想吃水晶肘子,昨夜連夜就讓人備下了,你嘗嘗可入味了?」
昨天?
師菡一頭霧水,她昨天幾時說自己想吃水晶肘子了?
對衣食住行這一塊,師菡向來不怎麼挑剔,即便是心中有所想,也不會直接說出來。
於是師大小姐便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冬杏,後者搖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昨天幾時說過這話。
昨夜冬杏守夜,見她都不知道,師菡便茫然了。
不過,似乎隱約記得,不知昨夜是否在夢中,師菡曾夢到母親親自下廚做的水晶肘子。
難不成,昨夜她說夢話了?
等等,那就更不對了,她說夢話,喻閻淵怎麼知道了!
後知後覺的師大小姐嗔了喻閻淵一眼,「小王爺幾時學會當梁上君子了?」
春榮冬杏一聽,四隻眼珠子瞪大。
喻閻淵面不改色,將水晶肘子用勺子扒開,然後餵到師菡嘴邊,「乖,今天夜裡你若是再拽著我啃,我可就不依了。」
順著喻閻淵的視線看去,師菡郝然看見某人手背上,一個鮮紅的牙印。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可能這真是自己啃的…
旁邊春榮和冬杏將這番話聽進耳朵,倆丫鬟情不自禁的鬧了個大臉紅,相視一笑,便默默退了出去。
師菡臉上如火燒,吃下喻閻淵餵過來的蹄子肉,然後問道:「之前你在宮中埋的眼線,可能打探到陛下那邊的消息?」
後宮裡安插人,並不難。
可要是想在老皇帝身邊安插眼線,絕非易事。
畢竟老皇帝身邊,哪怕是一個刷夜壺的,那都是自幼就伺候在老皇帝身邊的心腹,豈會這麼容易被人收買?
即便是被替換,也絕不會是老皇帝不清楚根底的人。
既然商卿雲那邊都得不到消息,想必老皇帝要麼就是無礙,要麼就是消息封鎖在自己身邊幾人之中。
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喻閻淵當天下午,便真的給她弄來一個人。
這人師菡見過,是御書房伺候筆墨的侍筆官,算是距離皇帝心腹極近的位置了。
這人來的時候,天色正好,此人光明正大的進了景王府,頗為坦蕩,只是在花廳里跟小王爺寒暄了幾句之後,就被不動聲色的領到了書房。
師菡早已在此等候,侍筆官見到師菡,立馬跪拜行禮,「師大小姐有話儘管問,奴才知道的,不知道的,一定都會給大小姐一個準話的。」
聽說此人原本是陪伴老皇帝長大的書童,之後家中獲罪,被發配掖幽庭,後來老皇帝登基,這人也就開始得寵,加上人聰明伶俐,於是便混到了陛下跟前,司文墨之職。
不過,少有人知曉,此人能夠復寵,乃至於一路平步青雲,背後都少不了長公主的恩惠。
所以此人,實打實的是景王府的人。
師菡皺起眉,正色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陛下的龍體到底如何了?還請公公告知。」
「大小姐是怎麼看出來的?」
大太監侍筆官先是一驚,隨後觸及喻閻淵的視線,立馬如實道:「陛下的身子其實從七殿下那事兒之後就不大好了,秘密讓太醫院尋找各種靈丹妙藥,更是不計代價的用一些藥物維持臉色,就連平安脈,都做了假。此事極其隱蔽,就連皇后娘娘都不知曉。師大小姐是如何得知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