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喻閻淵眉頭微微一挑,那隻翡翠鐲子是長公主心愛之物,意味著什麼師菡心中清楚,喻閻淵自然不相信師菡真的將那隻鐲子砸了,只是對上師菡那雙狡黠的眸子,好笑道:「你又給人挖坑呢?」
師菡撇撇嘴,「這話說的,挖坑這麼累的事兒,我才不樂意呢。只不過,有人專注於往坑裡跳,還自己挖了坑,這就怨不得我了。」
今日之事,先是錦陽出言不遜,緊接著又是師嫣挑釁,而辰妃作為這場青梅宴的邀請人,不僅沒有制止,竟還跟著一起和稀泥。她若是不讓辰妃知道,什麼叫做底線,怕是此後也不得清淨。
喻閻淵一看師菡神色,便知道有人觸了師菡的霉頭。
想到這兒,喻閻淵抬頭看了眼師菡身後的周嬤嬤,「怎麼回事?」
周嬤嬤先看了師菡一眼,見師菡沒有阻攔的意思,這才一五一十的將辰妃公里的事情交代出來。
後者一聽,頓時肝火旺盛,牙齒磨的咯吱響,不由得哂笑一聲,意味深長道:「連本王的女人都敢算計,看來有些人的確不長記性啊。」
說完,他拉了師菡的手便往宮外走去。
只是臨走前,讓刀一去給衛大公子傳了個信兒,只有一句話:關門,放狗。
師大小姐和景小王爺雙雙離宮後大約一個時辰,御書房內。
老皇帝正端坐桌案後,冷不丁的,一聲悽厲貓叫傳來,老太監正在外邊伺候著,只聽老皇帝『啊喲』一聲,頓時,一隻通體純黑的貓便竄了出去,動作快如閃電,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花了眼呢。
老太監匆忙推門進去,便看見老皇帝的胳膊上龍袍被抓了兩道爪印,而老皇帝的手背上,鮮紅的血跡順著胳膊流了下來,一看這情況,老太監趕緊招呼著傳太醫。
老皇帝微微闔上眼,一字一句道:「這貓,是辰妃宮裡的吧?」
貓是老皇帝自己送的,他自然一眼就認出來了。可誰能想到,好好的貓,竟會無故傷了龍體!
老太監嚇得趕忙恭敬的垂下腦袋,顫聲道:「似乎,是的。」
「似乎!哼,辰妃竟連只貓都管不好,難怪管教出來的兒子也是如此沒出息!傳令下去,辰妃管教不嚴,罰俸一年,禁足一個月,不准任何人探視!」
老太監立馬垂下頭應下,正準備離開,突然又聽老皇帝道:「對了,今日師家丫頭當眾砸的那隻鐲子,該不會是姑祖母的那隻吧?」
「這…」
老太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雖一句話都沒說,可越是這般猶猶豫豫的口氣,就越是能將人的怒氣點燃。
老皇帝一看老太監這副德行,頓時捂住臉,連聲罵了幾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是嫌朕的安生日子太長了是嗎?」
「不,不必禁足,讓她去護國寺祈福三個月,少一天都不行!」
「是。」
罰到護國寺祈福,這不就差明說辰妃惹了陛下厭惡了嗎?
皇宮裡的風雲,師菡並不知道。入夜,師大小姐坐在梳妝檯前,身後的周嬤嬤欲言又止,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嬤嬤怎麼了?」師菡抬頭看向周嬤嬤。她身邊統共就這三個人,周嬤嬤向來處事老練且最懂她,少有露出這幅神情的時候。
「老奴只是可惜那隻翡翠鐲子…」
辰妃不安好心,她早就知道,可沒想到國公府里的一個小小庶女,竟然敢把主意打到長公主送的那隻鐲子上。雖然今日宮裡頭傳來消息,說是辰妃不知為何被老皇帝罰去護國寺,但此事一想起來,依舊讓人心中不忿。
師菡輕聲笑出聲來,然後打開屜子,從裡面拿出一個不太起眼的檀木盒,打開一看,竟是一隻一模一樣的翡翠鐲子。
「大小姐,這是…」
師菡笑著將鐲子拿了出來,「祖母送的鐲子,我怎麼可能會砸呢?」
「可今天老奴明明瞧見您將那鐲子砸了啊!」
見周嬤嬤不解,春榮笑著解釋道:「周嬤嬤,以假亂真,咱家小姐可是慣用呢。」
周嬤嬤恍然大悟,「如此說來,這隻鐲子才是真的了?」
師菡微微頷首,笑道:「原本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有人惦記,正好就用上了。」
「就今天砸的那種鐲子,咱家小姐有好幾個呢。」春榮說完,還不忘跟冬杏遞話:「對吧,冬杏?」
「啊?」也不知是不是師菡的錯覺,她總覺得冬杏回京之後,有些不對勁兒。
雖然師菡不拘著春榮和冬杏的行跡,不過冬杏回京之後,每日裡除了必要時在師菡跟前伺候,平時都見不到人。而且時常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