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打斷他的話,抬頭看了眼他身後的清靈宮,「辰妃娘娘這邊,怕是一時半刻離不開您了。」
說到這兒,夜翊晨這才想起一個更重要的事兒來,「宮外頭怎麼會突然傳出這種戲來?而且這麼巧,就讓母妃聽到了?」
他母妃是個急脾氣,論心計,遠不是高氏的對手。這些年他雖然得寵,可母妃那邊若不是有羅家這層關係在,怕是連妃位都難。畢竟皇帝喜歡乖巧柔順的,像高氏那樣,最是懂得如何討老皇帝歡心。如今老皇帝傷勢還沒好,喜怒無常,難保他前腳離開,後腳老皇帝就來處置辰妃。
一想到這兒,夜翊晨就覺得腦袋更疼了。
那人沉吟片刻,「之前你養的那兩個小倌兒,如今在何處?」
「什麼?」夜翊晨眸光微微一閃,仿佛明白了那人的意思,「說來奇怪,那日之後,我也找不到他們的下落。你的意思是,這齣戲,是他們故意想要報復我所為?可,他們怎麼可能對宮闈之內的事情這麼清楚?」
話落至此,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分別有了答案。
這件事的幕後,有人指點!
第285章 給未婚妻的零嘴兒
師菡一覺醒來時,床側已經空了。不過旁邊倒是放了一套乾淨的衣裳。衣裳是半新的,瞧著像是臨時用一套男裝改出來的尺寸。師菡摸了摸料子,忽的扯起嘴角,笑了。
村子裡雖然也有老弱婦孺,但多數都是男子。師菡的這張臉,即便不施粉黛,也足夠惹眼。於是師菡乾脆將頭髮簡單的挽了起來,穿上喻閻淵特意給自己準備的衣裳,簡單洗漱之後,這才出去。
剛打開門,正好遇見昨天綁自己來村子裡的漢子,師菡正要打招呼,卻見漢子臉色通紅,急急忙忙的朝著師菡鞠了一躬,「二夫人好,那個,那個二幫主說是去給你弄吃的了。」
說完,他撓撓腦袋,似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話題。
師菡倒也不為難他,笑著把話題接過來,「你叫什麼?」
「我?」漢子憨憨的笑了兩聲,「二幫主說我命里缺水,所以給我取了個名兒叫宋大海。」
聞言,師菡不禁好笑,點點頭,誇讚道:「是個好名字,日後必定是大富大貴的命。」
「是吧?俺也這麼覺得,咱們整個村子裡,論名字,那還是二幫主給我取的名兒最響亮。」
說著,宋大海不禁挺了挺胸脯,一臉驕傲。
大概是因為自己心心念念想見的人就在這裡,師菡即便身處虎狼之地,也覺得心情甚好。她與宋大海閒聊了幾句有的沒的,這才知道,原來龍幫里所收納的不僅是當初跟官府槓上的暴民,還有不少官府為了門面不肯收納的流民,也都在龍幫裡頭。
說到這兒,宋大海憤憤道:「狗官真不是東西!那麼多流民,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餓死,都不願讓他們進城。如若不是走投無路,誰又想用這雙握鋤頭的手握砍刀呢!我們又不是生在景王府!」
景王府…
師菡忽然想起,那日長公主拉著自己說的那番話。
景王府的人,生來便是為了保家衛國,為天下而戰的將門之家。只是,如果不是天下需要,喻閻淵這樣的富貴子弟,何苦要殫精竭慮的將自己折騰成一個紈絝模樣?
帝王心,深不可測。
為人臣,艱難險阻。
師菡嘆了口氣,從袖子裡摸出一包肉乾,扔給宋大海,「路上從富貴子弟手裡打劫的,拿去分了吧。」
這肉乾,倒不是她打劫的。而是途中陳梓燮死活塞給她的。
陳梓燮此人,能吃苦,能受罪,可不知道為什麼,他仿佛打從心眼裡覺得師菡不能吃苦受罪一般,面面俱到,比老媽子還要周到。
這一路,武學堂等人每天還能喝口熱水,吃點肉乾,多虧了陳公子。
不過師菡對吃喝沒什麼講究,尤其是不該講究的時候,就更沒了講究,這一包肉乾,就留到了現在。
宋大海打開油紙包一看,頓時眼睛都亮了,「真香!我還沒吃過這麼香的肉乾呢!」
他說著,一口沒嘗,小心翼翼的將肉乾收起來,朝著師菡道了謝,轉身要走。
這還沒走到門口,就看見一道白色身影,手上拎著兩隻野兔子正走進來。
宋大海連忙恭敬道:「二幫主。」
日頭漸起,村落里的陽光仿佛也格外明媚幾分,灑在少年身上,暈開一道彩色光圈。少年如玉,清風霽月。
褪去京城裡那股子從骨子裡散發出的紈絝氣息,喻閻淵此刻倒是有幾分沉穩氣勢,他將手上的野兔子扔給宋大海,「今天給村里人改善改善伙食。」
「哎?這東西靈活,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都抓不住這東西,二幫主您怎麼抓到的?」
大概是餓飯餓的,宋大海在接住那兩隻野兔子時,微不可查的咽了口口水,臉上掩飾不住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