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細膩的心思,周嬤嬤自然明白,於是點點頭,「小姐放心就是,老奴這就回去收拾。」
說完,周嬤嬤便乘著帝師府的馬車離開。
武學堂內,眾人早已等候多時。
今日比試,本是兩人一組,可薛則自傲,堅持單打獨鬥,以至於原本應該跟薛則組隊的玉面書生元叔珏今日無人搭檔,所以不用上場。只不過,榮辱與共。薛則勝,他就勝,薛則敗,他也算輸。武學堂如今一共有學子六名,除了白落和陳梓燮,剩下的四個人,除了一開始便對師菡滿是敵意和不滿的薛則,剩下三人,一個是當今丞相之子,元叔珏。還有一個是戶部尚書之子,權佑天,第三個則是皇室子弟夜天澤。
元叔珏是玉面春風,溫文儒雅,又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自幼就是傳聞中別人家的孩子,因此毫不意外的考入了專收優秀子弟的武學堂。
而權佑天家財萬貫,據傳聞,這位有錢公子哥家的商鋪遍布天下,且他外祖父還是做生意的,家裡窮的只剩下錢了。他入國子監,基本是靠錢砸進來的,其父給老皇帝獻了不少寶貝,才給他兒子換來這麼個機會呢。
不過這富貴小伙兒長了一張狐狸臉,瞧著就是個有心思的。
至於夜天澤,跟喻閻淵還有些沾親帶故,本來才從藩地入京,剛被扔進國子監武學堂沒兩天,本想著在京城裡逍遙度日,混吃等死,結果就被師菡選中了。
對他而言也算是晴天霹靂了。
師菡心中清楚,這三人對自己怕是還處在一個觀望狀態。組建精銳,她在挑人,別人未必不是在挑她。更何況這三人各有所長,絕非庸庸之輩。師菡前世跟他們接觸不深,卻也聽說過這幾位的名聲。所以這輩子,算是撿了個便宜吧。
元叔珏一聽自己不用比試,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嘩啦一聲打開摺扇,搖搖晃晃的便尋了個舒服的地方睡覺去了,也沒人理會。
白落跟在師菡身邊,愁眉不展道:「我才聽聞,你今日跟秦若若那個壞女人對簿公堂了?她對你動手了?」
「放心吧,我沒事兒。」師菡搖搖頭,笑著解釋道:「是國公府和她對簿公堂,我可是半點私心都沒有的。」
沒有麼?看著師菡一臉公正無私的模樣,白落心中陰霾緩緩散開,她點點頭,笑道:「是是是,你沒有私心。可我有啊,我替我家兄長來打探情況,你若是有要幫忙的,儘管說,我兄長必定不遺餘力。」
腳步一頓,師菡嘴角隱隱抽搐,「那我還真是謝謝你啊…」
白鶴風打探自己的情況,莫不是還惦記著年少不懂事時的那一腳?師菡有點後悔,默默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
對此毫無察覺的白落搭著師菡的肩膀,哥倆好道:「客氣什麼!說不定咱們將來還能是一家人呢。」
即將走到演武場時,白落突然嘀咕了一句什麼,好像是怎麼還沒來,不過師菡也沒聽清,便沒多問。
大老遠的,薛則看見師菡,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朝著師菡抱拳行了一禮,不咸不淡道:「師大博士。」
師菡點點頭,算是招呼過。然後看向眾人,朗聲道:「三組比試,我只看最後一組誰勝出,不管你們怎麼比,唯一的要求便是點到為止,不許傷人。」
她說完,不理會眾人的震驚,直接宣布:「開始吧。」
一般考核比試,多少會有規則,或是比試先後順序安排。可師菡一上來,就來了這麼一句,一時間,五個人都有些懵了。薛則最先反應過來,二話不說,掄起拳頭朝著看起來最弱的陳梓燮打了過去。
同是書生,陳梓燮是正兒八經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元叔珏雖然也是個書生,但是世家子弟,再怎麼文人做派,也多少學了一點三腳貓功夫。
眼看著薛則的拳頭到了眼前,可也不知道陳梓燮和白落是怎麼動的,忽然間,兩人一個交替,薛則的拳頭轉眼間便到了白落跟前。
白落打起架來能當三個男人用,頓時瞅準時機一把死死地拽住薛則的腋下,手上稍一用力,陳梓燮順勢便到了薛則身後,抬腳踹上薛則的腿彎,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的幾乎不像是正常人的速度。
外人看來,就好像是白落和陳梓燮繞著薛則轉了個圈,實則不然,這兩人眨眼間的功夫,就已經讓薛則落了下風,失去了主動權。
接下來白落一人直接將薛則打出了比試場地。
薛則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最瞧不上的一組,竟然戰勝了他!
見薛則戰敗,正在躲懶的元叔珏一頭坐了起來,不甘心道:「不行!這不算!」
可不等他跳下來,春榮便直接衝上前去,隨手抄起一個杯子便塞進了他嘴裡,憋的他嗷嗷叫喚,卻怎麼也拿不出來。
師菡連個眼神兒都沒賞給元叔珏,撐著半邊腦袋,慢悠悠的道:「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