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長公主大抵是覺得自己教訓的差不多了,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深吸了口氣,就將眼中的淚水盡數收了起來,眉頭一挑,眼角一邪,問道:「師家這丫頭,我實在是喜歡的很。可憐我一個糟老婆子,身邊又沒個乖巧懂事兒的孫媳婦,閒暇時更是沒人陪我說說話…」
眼看著長公主的眼淚又要決堤,老皇帝連忙棄甲投降,「那就讓這丫頭陪姑祖母幾日如何?」
看著如此上道兒的老皇帝,長公主心滿意足的點點頭,拉著師菡揚長而去。
待人走後,老皇帝長吁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像是落了地一般。
花蓮公公忙捧著一杯茶上前,恭聲道:「陛下,快喝口茶壓壓驚。」
老皇帝接茶的動作一頓,扭頭沒好氣的剜了花蓮一眼,「壓什麼驚?朕何時受驚了!」
花蓮連連點頭稱是。這自小到大的畏懼本能,這麼多年,還是沒能改變啊。若沒有長公主,怕是景王府的青草都能有半人高了。
宮門外長公主的車駕早已等候在此,師菡跟著長公主上了馬車,這才微微吐出一口濁氣。不知何時,師菡的手都已冰涼一片。長公主握住她的手,溫柔的放在手心裡搓了搓,心疼道:「好孩子,嚇著了吧?」
師菡抬眸,朝著長公主搖頭笑笑,「多謝長公主,若不是您,我怕是要在宮裡頭待一段時日了。」
「乖,叫祖母。」長公主和藹的看著師菡,恨不得現在就去提親,將師菡娶進門當孫媳婦,免得整日裡被這個盯著,那個算計著。
不過,眼下確實不是時機。
想到這兒,長公主補充道:「我家的孫媳婦,怎麼能住在別人家裡!」
長公主明顯不悅,不過這不悅不是針對師菡。只是岷州的事兒波及喻閻淵,朝臣們又是一個個的鬧眼子,跟沒長腦子似的,長公主怎能不生氣?
師菡顧不上臉紅,只垂下眼帘,將眸中的擔憂斂去,正色道:「祖母,有一事,我的確想問,卻不知該不該問?」
整件事情,其實若只是憑宮良的片面之詞,倒也不至於將事態發展到這般地步,最關鍵的,還是岷州刺史指認喻閻淵的那封認罪書。
天下皆知岷州刺史乃是景老王爺的心腹,當初能夠調任去岷州,還是景老王爺推舉,且這些年聲名也還不錯,斷沒有背棄舊主的可能。所以,王弼一認罪,幾乎就相當於景王府招認了。
長公主是何等聰明,一看師菡的表情,就知道她要問什麼。於是主動解釋起來:「王弼卻是景王府舊部,那封信我也瞧過了,自字跡,印鑑,都是他本人的,旁人是拿不到的,斷沒有模仿的可能。」
「王弼與景王府可有舊仇?」
「仇倒是沒有,不過他愛極了府上廚子做的酒釀肉。」
「…」
師菡把信息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王弼和高良為岷州兩大長官,一個長官軍事,一個長官政務,彼此鉗制,又互為輔助,缺一不可。況且,王弼又是武將出身,對高良屯兵之事應該早有覺察才是,可卻沒有上報。這就說明,他很有可能是放任事態變大,越來越嚴重。
可他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呢?
高良做大,對景王府有什麼好處?有對他有什麼好處?
太多的問題堆在師菡的腦子裡,她不知道事態接下來會如何發展,只能先做好完全準備。長公主派人去國公府傳了話,告知師德和師老夫人一聲兒。
周嬤嬤似是早就知曉一般,提前收拾好了東西,帶著春榮在長公主府候著。
得知師菡被長公主帶走了,師德頓時喜憂參半。喜的是,長公主對師菡的喜愛,果真是超乎想像。憂的是,如今景王府眾人避之不及,師菡竟如此沒腦子,還往景王府鑽!她這是想害死國公府嗎?
在這糾結又複雜的情緒下,師德氣的險些砸了半屋子的東西。
景王府氣派,雖不似尋常富貴人家那般,處處彰顯奢華,可光是這大門口通往內宅的這一路,四面都有專門用來藏冰的地方,專門用來降溫,饒是三九伏天,這一路走著,也直覺清涼宜人。
且園林中的一草一木,動輒千金,池塘里的魚更是不必多說。聽說景小王爺在外面的私宅里還有一處珍禽園,裡面奇珍異獸無數,耗費金銀財帛也無數,就連那白毛的孔雀都有呢。
尤其是景小王爺的書房,足有三層,一層臨湖,二層藏著古籍字畫無數,三層擺著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天下僅有的名琴,世間罕見的夜明珠隨意的堆在角落裡蒙塵,閣樓穹頂四個方向分別設置機關,一到夜裡,還能當做觀星台。師菡昨日回府時,並未見到周嬤嬤。不過周嬤嬤是長公主的人,即便是送給了師菡,舊主也依舊是長公主,師菡心中有數,並未曾多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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