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啊』的一嗓子叫了起來,不等那些人碰到自己,便扯起嗓子大聲喊道:「都別碰我!我是大公子的女人!你們誰敢動我!」
這聲音極大,隔著院子,傳進了花廳。
師菡嘴角微不可查的揚了揚,與師嘉交換個眼神兒,故作驚詫道:「外面什麼動靜?」
羅玉一聽外面的聲音,臉色大變,忙看向羅老爺,道:「沒什麼,想必是瘋子鬧事,兒子這就去處理。」
說著,羅玉忙轉身往外走去。
見狀,師嘉也跟了上去,笑容溫柔道:「既然是瘋子鬧事,羅公子當心些,還是我與你一道去吧。」
「哎,不必了…」羅玉正要拒絕,卻見師嘉已經率先往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既然我早晚要嫁給大公子為妻,這些瑣事怎麼能讓大公子一人應付呢?」
羅老爺一聽這話,立馬讚賞不已。
羅玉風流,這種外頭女人鬧上門的事兒也不是第一回 發生。不過從前有羅夫人鎮著,倒也沒鬧大。如今見師嘉這麼上道兒,羅老爺欣慰不已。
府門外,女子張牙舞爪的推開要拉自己的人,一手護著肚子,一邊大怒道:「誰敢動我!我母子二人今日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承擔的起後果嗎?」
一聽女子說有孕,家丁們瞬間懵了。
這女人懷孕了?大公子的?
而此時,羅府門外本就被鑼鼓聲聚集的一群看客,此時一聽到這話,紛紛攢擠了過來,嗑著瓜子抻著脖子湊熱鬧。
「嘖嘖,這是一場風流債啊!」
「剛才還見師府大小姐親自登門,這會兒鳳舞樓的姑娘就鬧上門了,呵,有意思了。」
「師大小姐還沒入門了,這女子居然有孕在身了?羅家大公子著實是風流啊。」
…
當家主母尚未進門,且不說姬妾都不能有孕,更何況是一個青樓女子。
羅玉剛走到門口,便聽見這麼一句,頓時臉色蒼白,整個人石化了似的愣在原地。
師嘉也怔住了腳,眼眶瞬間通紅一片,扭頭問道:「這位姑娘所言,可是真的?」
羅玉側過頭,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師嘉,張了張嘴,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女子,正是鳳舞樓的花魁——西芙。
西芙一看見羅玉,立馬如見著救星似的,猛地撲了上來,抓著羅玉的衣衫,激動道:「羅公子,您快替我做主啊,這些人要打死我們母子!」
也不知怎的,羅玉臉上不僅不見半分喜色,反倒是綠了臉,猩紅著眸子狠狠的瞪著西芙,那眼神兒,跟要吃人似的。
西芙縮了縮脖子,委屈道:「大公子,你當爹了,可還歡喜否?」
「嘩」的一聲,羅公子猛地抽出自己被西芙抓著的袖子,臉色陰沉,一張臉幾乎黑成了豬肝色。
師嘉站在一旁,脊背筆直,世家風範一覽無餘。
西芙咬著唇,嚶嚶的抽泣起來,一邊哭,一邊道:「大公子這是有了新歡,便要始亂終棄了?」
「你閉嘴!」
羅玉臉色鐵青,忽的一把抓住西芙的肩膀,壓低了聲音道:「今日,你從哪兒來的酒滾回哪兒去!至於你所說的這個孽種,我晚些時候再跟你算帳!」
「大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孽種?」西芙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羅玉,「全寧州城的人都知道,我西芙這麼多年守身如玉只為大公子一人,如今,大公子卻說你我二人的孩子是孽種?莫非,是大公子嫌棄我出身卑賤?還是…」
她視線忽的轉向站在一旁高貴優雅的師嘉身上,「還是將進門的夫人容不下我們母子!」
「夠了!你給我住嘴!」
羅玉忽的厲喝一聲,打斷西芙的話,怒聲道:「你若再不滾,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他說罷,身後的家丁便拿著棍棒對著西芙,大有她今日再不走,他們就動手的架勢。
見狀,師嘉嘆了口氣,緩緩走到羅玉跟前,柔聲道:「大公子若真與這位姑娘有情,待一年後,將這位姑娘迎娶進門就是。只是,要委屈她肚子裡的孩子了。」
圍觀眾人一聽這話,紛紛誇讚,師大小姐好肚量。
這要是換做別的未進門的媳婦,遇上這種事兒,不得鬧個天翻地覆啊?
可落在師大小姐這兒,先是提出一年後再迎進門,又說了委屈一下這孩子,意思不是擺明了麼,一年後納妾,不傷她的面子,還保全了羅大公子的情義,再者,就是給這女子吃了顆定心丸,不會動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