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師菡險些沒崴了腳。
什麼玩意?陳梓燮要入武學堂?
他前世文臣一介清流,朝廷中流砥柱,瞎蹦躂什麼玩意兒?
師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轉身便要拒絕。
可不等她開口,卻忽的被一道溫潤聲音打斷刀:「准。」
第116章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聲准,師菡不禁抬頭看去,卻見不遠處,商卿雲攜了一縷清風,衣袂翩翩,如神仙下凡似的款款而來。
陳梓燮連忙放下書,起身行禮。
商卿雲此人,雖然人在國子監,可除了雍雅堂的弟子能離他近些外,旁人看他,便如同隔岸觀花。
此時,商卿雲走近,陳梓燮方才反應過來,這是活的,商卿雲。
師菡吸吸鼻子,一聲小舅舅沒叫出口,便聽商卿雲道:「陳公子鴻鵠之志,在下敬重,日後還望勤勉,不負今日之請。」
天下文人學子,無不敬仰帝師府,陳梓燮早在入京前就對帝師府神往已久,今日能得商卿雲這話,頓時欣喜不已,恭恭敬敬的如同拜見長輩般,行了一禮,這才垂頭告辭。
待人走後,師菡抱著胳膊,無奈的看了自家小舅舅一眼,「小舅舅明知他一介書生,半點功夫不會,還讓他去武學堂?」
不安好心。
誰料,商卿雲倒是大度,微微一笑,道:「未經他人苦,總道他人過,不讓他去親自感受一番,我怕他站著說話不腰疼。」
師菡:「…所以剛才的話,小舅舅都聽見了?」
這不是光明正大大的報復麼!
祭酒大人一甩袖子,在桌子前坐下,一邊吃著尚熱的魚,理直氣壯道:「我帝師府的人,若有人為難,自當不能退縮。他一個熊孩子,懂什麼?」
師菡:「舅舅,您也就比人家大一歲…」
「哦…」商卿雲吃了口魚,點點頭,道:「是這樣麼?」
師菡已經徹底對自家舅舅無語了,他堂堂國子監祭酒,這麼,萬不能讓外面的弟子知道了。
正琢磨著呢,便又聽商卿雲點頭讚賞道:「小王爺的手藝不錯,只是這魚,乃是陛下寄養在國子監的金錢鮸,如今竟落得個果腹的下場,可嘆,可嘆啊。」
師菡眼皮子一跳,頓時無語道:「那你還吃!陛下那邊怎麼交代啊!」
國子監課業結束時,天色尚未暗下來,師菡便乘著車回了國公府。
許是因為師菡這兩日大有用處,所以國公府眾人也都安分,沒來添堵。給師老夫人晨昏定省時,態度也算和悅。
入了夜,師菡派冬杏前去景王府打探消息,可等到半夜都不見冬杏回來,師菡不禁擔憂起來。喻閻淵從國子監離開後就不知所蹤。
也不知為何,師菡心中總有種說不出的不安。
一襲素衫立在門前幾個時辰,一言不發的盯著門口方向。
周嬤嬤實在看不下去了,拿了披風走過來給師菡披上,柔聲道:「大小姐不必擔憂,小主子身邊有刀一等暗衛保護,不會出事的。」「我不是不相信景王府的暗衛,我是擔心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說到這兒,師菡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這幾日夜斐然接連在喻閻淵頭上栽跟頭,可宮中的高貴妃,卻毫無表態。
按照高貴妃的手段,怎麼會容忍別人欺負她的寶貝兒子?
想到這兒,師菡眼前一亮,忙進屋換了身夜行衣,取了牆上的劍便往門外衝去。
周嬤嬤阻攔不及,一轉眼的功夫,師菡便已經與夜色融為一體了。春榮正端著夜宵進來,見師菡不在,嘆了口氣,無奈道:「奴婢就知道小姐早晚忍不住要自己出去找小王爺的。」
夜黑風高,銀月高懸,一道黑色身影飛快掠過屋頂,樓下,打更人忽的眼前一花,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於是忙揉了揉眼睛,再抬頭去看,哪裡還有什麼東西,只有寂靜的夜空罷了。
與此同時,京城一處私宅內,夜斐然臉色鐵青的瞪著身前的黑衣侍衛,一腳將人踹翻在地,怒斥道:「一群廢物!這麼多人,連一個喻閻淵都抓不住!更何況,他還帶著個廢物!」
侍衛抱拳跪地,無奈道:「屬下看不出喻閻淵武功高低,但是他身下那匹坐騎的確少見,速度極快,喻閻淵劫了衛翡之後便逃了,屬下的人還在搜查。」
「搜查!都搜查一天了!喻閻淵若是一天一夜不回府,長公主還不鬧到父皇跟前去?到那時,我與母妃的心血就白費了!」
說著,夜斐然深吸了口氣,咬著牙,一字一句道:「無論如何,明天天亮之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喻閻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