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若得意的抬起頭,血色漸漸恢復,她溫柔的朝著師菡福了福身子,恭敬道:「若若還以為大小姐住在帝師府,是因著心情不好,卻不想,原來大小姐與景小王爺…」
她話說一半,意思卻令人遐想連連。
師菡這幾天本就是風口浪尖上,加上秦若若這一番故意的誘導,到好像師菡住在帝師府,就是為了跟喻閻淵私會一般。
果不其然,眨眼功夫,圍觀群眾對秦若若的評判便少了許多,轉而開始針對師菡。
然而,喻閻淵一道冷眼過去,瞬間,在場眾人紛紛閉上嘴,怯怯的垂下腦袋,不敢去看喻閻淵。
師菡想了想想,抬腳款款走向秦若若。
後者見師菡走過來,臉上難掩得意之色。
然而,她餘光一掃,卻見身側,夜斐然看向師菡的眼神溫柔似水,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霎時間,秦若若似是被人兜頭淋了一盆冷水一般,她咬著牙緩了緩,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意,扭頭對上師菡。
「大小姐…」
話剛出口,突然,『啪』的一聲,師菡一巴掌便甩了上來,抽的秦若若臉一偏,整個人都懵了。就是夜斐然,也沒反應過來,他忙上前一步,似是想攔師菡,「你做什麼?」
然而,夜斐然雖為男子,可於師菡而言,實在是廢物了些,她一抬手,便將他推到了一旁。
夜斐然側過頭,「師菡…」
「啪」的一聲,又是一巴掌,秦若若的半張臉都紅腫了起來。
她茫然的抬起頭看向師菡,又怒又委屈道:「你憑什麼打我?」
夜斐然本想上前攔住師菡,可他剛一動,就看見對面,喻閻淵手上把玩著一隻彈弓,正對著他的腦門,仿佛隨時,那彈弓上的珠子就會朝著他的腦袋射過來似的。
「喻閻淵,你把東西放下。」
小王爺挑挑眉,一字一句道:「再敢動一下,本王打掉你的門牙,信不信?」
他家阿菡教訓人的時候,豈容旁的野狗亂吠?
夜斐然:「…」
而被師菡打懵了的秦若若,紅著眼,死死地瞪著師菡。
師菡漫不經心的掏出帕子,動作優雅的擦擦手,這才施捨般的賞了個眼神兒給她,冷嗤道:「憑你口無遮攔,信口雌黃,無中生有,居心不良!」
秦若若臉色煞白,「大小姐可敢將面具摘下來讓大家瞧瞧,是若若信口雌黃,還是大小姐暗度陳倉!」
她直勾勾的盯著師菡,顯然是孤注一擲了。
然而,她的孤注一擲於師菡而言,不堪一擊。她冷笑一聲,淡淡道:「就憑你?也配讓我摘下面具?」
「師菡,你不敢!你怕讓人知道,你國公府嫡女師菡,深夜與人私會!謀害姐妹!」
她話音剛落,人群後,忽的一道雲淡風輕的聲音傳來,「不知我家菡兒與姑娘何愁何怨,姑娘竟如此污衊陷害?」
這生硬,令人不自覺的變相俯首聆聽,溫潤中透著幾分不近人情,禮貌中又滿是疏離。
在場不少世家子弟,也有讀書之人,在看見來人的瞬間,立馬彎腰行禮:「商先生。」
商卿雲踏著雪白的靴子,緩緩走了過來,在距離秦若若三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
明明一身書生氣,可不知為何,秦若若竟是莫名的像是一座山塌在眼前,莫名的感到一陣無形的壓力。
她抬了抬頭,見來人是商卿雲,頓時臉色一變,連忙恭敬道:「祭酒…」一抹青藍色衣角一閃而過,商卿雲扭頭看向師菡,溫聲道:「多謝這位公子替我家菡兒正名,至於今日有人心懷惡意,在外污衊我家菡兒之事,我也必會深究到底!」
師深究到底四字一出,秦若若身子一軟,險些癱在地上。
她猛的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商卿雲,「祭酒身為國子監之首,怎能如此偏袒師菡…」
「秦小姐的意思是,在下連自家菡兒都認不出?」
商卿雲語氣淡然,絲毫沒有強人所難之意,可偏偏卻有種讓人不敢反駁。
秦若若張了張口,「她是不是師菡你讓她摘下面具即刻!祭酒可敢?」
話剛出口,身後,夜斐然忽的臉色大變,忙厲喝一聲:「夠了!修得胡言亂語!」
商卿雲,帝師府,豈是可以任人質疑的!
聞言,親若若臉色一白,似是還想再說什麼,然而,夜斐然一把將她拉到身後,自己迎上前,恭敬道:「還望祭酒見諒,秦小姐方才落水,想來是有些神志不清,我這就送秦小姐回府。」
說完,夜斐然回眸不悅的看了秦若若一眼,深吸一口氣,甩袖離開。秦若若咬著唇,不甘心的瞪了師菡幾眼,眼看著夜斐然跑遠了,她這才急忙追了上去。
一齣好戲,就此收場。幸好今日有面具遮住了師菡的臉,否則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小舅舅那一臉意味深長的神情,好像是在說:方才的事,晚點跟你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