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州乃是師家老宅所在地,那邊傳信過來?莫非是有什麼要緊事兒?可師菡搜遍記憶,也想不起來前世這個時候,寧家有什麼要緊事兒發生的。
師菡不說話,師德怒氣更甚,頓時將桌子上的碗狠狠的砸在地上,只聽『咔嚓』一聲,如夫人頓時『嗷』的一嗓子跳了起來,扯開袖子擋著臉,嚇得小臉血色全無。
碎裂的瓷片又重新掉在地上,師菡依舊面不改色,笑道:「父親說的信鴿我的確見過。不過,不是國公府養的。」
「滿口胡言!」師德登時氣的吹鬍子瞪眼,死死地瞪著師菡,怒道:「飛到咱們國公府的,不是咱們的信鴿還能是哪兒的?你還想狡辯!」
他說著,抓起桌子上的茶盞似乎就要往師菡腦袋上砸過去。
然而,師菡一抬眸,春榮冬杏紛紛上前抬手攔在她面前。師德手僵在半空,吹鬍子瞪眼道:「你還想跟我動手不成?啊!」
如夫人見縫插針,連忙抓住師德的袖子,緊張到:「國公爺,妾身害怕~大小姐今日怎的這麼大的脾氣?」
「他何止是今日脾氣大!自從去了國子監,她哪一日不是這幅德行?家中姊妹,她幾時友善過?如今連我這個父親,也不放在眼裡了?」
師德的語氣就跟要吃人似的,死死地瞪著師菡,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仇敵一般。
師菡微微扯起嘴角,緩緩道:「父親聽我慢慢說可好?今日早間,外面的信鴿飛進咱們國公府,我見那信鴿並不是咱們府上的,且又長的肥碩,便抓了來給父親祖母補身子。白日在國子監,武伯侯之子拿著父親送給陸大學士的禮單步步緊逼,讓女兒滾出國子監,女兒為了父親的名聲和國公府的聲望,隻字未提此事是父親安排。只是這禮單之事並非什麼眾人皆知的事兒,父親為何不問問信鴿從何而來,又是送去給誰的?!」
「什麼禮單?」一聽到禮單,師德腦子裡的一根弦瞬間繃緊,給陸大學士送禮那事不是都過去了麼?怎麼又翻出來了?
師菡微微一笑,沒說話。
身後,春榮體貼道:「啟稟國公,正是您當日讓大小姐送給陸大學士的那份禮單,按理說,這種東西絕不會出現在外人的手裡,更何況,還是武伯侯府的小侯爺。只是,今早小姐發現信鴿之後,白天就出了這種事兒,想來該是咱們府中有細作。」
「什麼細作!不就是一份禮單麼,至於說的這麼嚴重嗎?」如夫人也是因為那份禮單,被牽扯出自家弟弟偷國公府的東西的事兒,如今她弟弟沒了一隻胳膊,原想著這事兒也就過去了,怎料到今天還會被扯出來!
想到這兒,如夫人也不敢貼著師德了,連忙後退幾步,恨不得縮到牆角去,生怕師德想起什麼。
師德狐疑的望著師菡,問道:「你是說,今早有別人府上的信鴿飛到國公府,國公府的禮單還外泄了?」
第94章 門外有人要與小姐一戰。
師德還不算糊塗。
信鴿這事兒可大可小。畢竟堂堂國公府,不是連幾隻信鴿都吃不起的。只是當一個人厭惡另一個人時,那個人哪怕是踩死一隻螞蟻,那都是滔天的罪過。
如今的師菡於師德而言,便是如此。
因此,師德才大發雷霆。
可眼下,國公府的禮單若是外傳,那說明國公府內真有細作。如此一來,他師德豈不是讓人踩著腦袋拉屎麼?
想到這兒,師德頓時臉色一變,雙手死死地按在桌子上,咬牙怒道:「這是誰幹的?」
如夫人腦袋都快縮進脖子裡去了,怯生生的看了師德一眼,垂頭不語。
這個時候,誰要是引起了師德的注意,那就是自尋死路。
師菡低下頭,故作為難的看了師德一眼,低聲道:「菡兒不知。不過,父親可以問問秦小姐,聽說最近秦小姐身邊的丫鬟與小侯爺走的很是親近。」
「若若?」
一聽師菡提及秦若若,師德的氣勢瞬間一弱,清了清嗓子,連連搖頭,道:「若若自然不會做出這種糊塗事兒。況且,小侯爺對她有意,難免對她有些糾纏,此事我也知曉。」
聞言,師菡抬眸看了過去,笑道:「菡兒也是這個意思,此事不宜再追查下去,否則若是查出個什麼好歹來,秦小姐的清譽怕是會受損。」
信鴿是夜斐然府上的,替秦若若出頭的卻是徐丞岫,顯然這二傻子是被那對狗男女當槍使了,偏偏徐丞岫還一副甘之如殆,為了心上人什麼都豁得出去的模樣。
殊不知,他在秦若若眼裡,就是個跳樑小丑。
師德尷尬的坐了下來,視線若有若無的瞥過師菡,不自在道:「這兩日在國子監,你可還適應啊?」
一句再正常不過的關心話語,此時卻像是被拿出來安撫師菡一般。
師菡面不改色,淡淡的應了聲:「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