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搶風頭!
師老夫人狠狠地剜了師菡一眼,抓住重點,狐疑道:「家事?」
她到底是帝師府的嫡女,還是國公府的嫡女!
師菡對師老夫人的憤怒視而不見,雲淡風輕道:「自我啟蒙,國子監諸生的課業外祖父便已全部授予我,國子監諸生的考核,我也一一通過,不過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
她把國子監講學和考核說的跟家常便飯一般,雖然帝師府的確是出人才,各個都是一頂一的學識淵博,匯智天下,可師菡如今方才及笄,就把國子監諸生的考核都通過了?
「帝師,倒是對你大度。」師老夫人忽的陰陽怪氣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外意思,不言而喻。
師菡眉頭微微一皺,悠悠的抬眸,道:「外祖父悉心栽培,菡兒學無所成,實在愧對。」
她知道師老夫人想暗示,她師菡能入國子監不過是因為帝師給她鋪路。
即便,她能以女子之身,年紀輕輕就拜為國子監博士的確有帝師府的緣故,可,這是她與生俱來的,旁人有什麼資格不服嗎?
這個機會,哪怕是現在師菡擺在秦若若或是任何一個女子身上,她們敢接嗎?
人和人的差距,就在於此。
她師菡配得上所有她擁有的。
而有些人,卻要不擇手段的去爭搶,或許才能搶來一點殘渣剩飯,如此行徑,乞丐不如。
見師菡說的理直氣壯,師老夫人氣的不輕,眼珠子連帶著翻了好幾翻,顫顫巍巍的指著師菡,怒道:「即是如此,當日若若入國子監你一句話的事兒,你竟還…」
還鬧的給陸大學士送禮被退回來?丟人現眼!
師菡抬頭,對上師老夫人的視線,不緊不慢道:「我如何?」
「你…」
「為人師表,若是為了一己之私壞了國公府的規矩,豈不愧對陛下厚愛?」
師菡說完,師老夫人只覺得兩眼發黑,這個孽障啊!她國公府怎麼能養出這種白眼狼!
眼看著師老夫人撐不住了,秦若若忙小心翼翼道:「大小姐,您就少說兩句吧,祖母也是替你歡喜,你就算不領情,也不能這麼惹祖母生氣啊。」
師菡翻了個白眼,忽的笑出了聲,「秦小姐說話之前,都不過腦子的麼?」
秦若若一噎,頓時紅了眼眶,「大小姐…」
「祖母問話,我有問必答,不知秦小姐從哪一句聽出我惹祖母生氣?是我說不能愧對陛下厚愛,還是我說不能搶了二位妹妹風頭?秦小姐是臆想成病,胡言亂語成習慣了?」
「師菡!」
師老夫人氣急,拐杖『邦邦』的敲在地面,一雙渾濁的眸子裡滿是怒意。
師菡見好就收,見師老夫人一張臉被氣成豬肝色,微微福了福身子,柔聲道:「明日國子監課業繁忙,菡兒先告退了。」
說罷,也不等師老夫人反應,她便徑直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春榮冬杏早就回來了,天色已晚,待師菡洗漱之後,便直接就寢了。
次日一早,天尚未亮,師菡便提了劍出去練。
待周嬤嬤起身時,師菡已經練完劍,準備沐浴更衣去國子監了。
見她滿頭大汗,周嬤嬤心疼道:「大小姐怎麼起這麼早練劍?」
此時天還不亮,就連師德上朝都尚未起身。
師菡笑笑,淡淡道:「今日之勤,來日必會來報。」
她想多一些籌碼,來日即便是陪喻閻淵上陣殺敵,也能遊刃有餘。
見師菡神色溫柔,周嬤嬤一時間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自從她來伺候師菡,雖瞧著師菡是個好說話的,可淡然的神情中,總是有股難以說明的沉重。
周嬤嬤點點頭,忍不住笑了起來,「小王爺要是能有您一般勤奮,當年也不至於險些被王爺打死了。」
「嗯?」師菡愣了下,腦海中莫名閃過景王爺追著喻閻淵練功的畫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大早,便這麼想我?」
突然,牆頭上,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
聲音清潤,像是撥開雲霧的那一道光,打入心間。師菡猛地回頭,便看見牆頭上,某位小王爺,正一襲淺藍色學子服,翹著腿坐在牆頭,一眨不眨的望著她。
「小王爺,您,您怎麼還爬牆了您?」周嬤嬤又好氣又無奈,欲言又止的看了喻閻淵幾眼後,嘆了口氣,轉身進了屋。
喻閻淵從牆頭跳了下來,穩穩地落在師菡身前。
他比她高出一個頭,此時低垂眼眸,笑意溫柔的望著她。從師菡的角度看去,他的每一根睫毛幾乎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濃密細長,比女子的還要濃郁幾分。
這個妖孽!
師菡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淡淡道:「一大清早的,你用什麼美人計?」
說著,紅著臉便往屋內走去,喻閻淵立馬跟了上來,從身後拿出一隻一包新鮮的枇杷遞給師菡,「剛摘下來的,你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