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陳溫月紅了眼眶,師嫣坐不住了,不悅的看了師菡一眼,陰陽怪氣道:「大姐姐身份高貴,自然不是我們能夠高攀的。」
「二妹妹,」師菡眼神溫柔嘆了口氣,無奈道:「你往日裡與秦小姐親近,這我明白,可在國公府咱們是姐妹,你怎能這麼想?」
「秦小姐?」
陳溫月不解的望著師嫣,她和師嫣幼年時是見過的,所以如今重逢也就自然而然的親近了,可從她過來,到現在,也沒停師嫣提起過秦若若這個人。
師嫣小臉皺成一團,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一時間臉色難看起來,她忙回頭跟陳溫月解釋道:「秦姐姐是父親的義女,過幾日便要入過國子監了呢。」
陳溫月家中有個才貌雙絕的兄長即將入國子監,是以自然不會將秦若若放在眼裡。她聞言,語氣淡漠幾分,「嗯」了一聲後,便開始喝茶不語了。
師嫣氣鼓鼓的瞪向師菡,眼神兒跟要吃人似的。
然而,師菡只雲淡風輕的瞥了一眼過去,後者立馬乖乖的收回視線,委屈的站在那裡當鵪鶉了。
師菡嘆了口氣,柔聲道:「昨日你走的匆忙,給你和姐妹們準備的禮物多未曾來得及相送,不過今日正好,陳小姐初來乍到,便當做是見面禮吧。」
她說罷,朝著門外拍拍手,不知何時,春榮冬杏一人端著一個朱紅色的漆盤走了進來,那漆盤上擺著相同的物件,一個首飾盒,一個檀木鏤空雕花盒,還有一匹布。
「南海紅珊瑚串,和鮫人珠一顆,還有素紗一匹。」
春榮從容開口,無論是模樣還是姿態,都不輸尋常人家的千金小姐。這般氣度,普通世家大族可養不出這樣的丫鬟。
陳溫月眼皮子一番,自言自語的哼唧道:「不就是手串子和珍珠還有布匹麼?誰沒有似的。」
然而,當春榮冬杏紛紛打開盒子,拿給她二人一看,兩人皆是震驚不已,目瞪口呆的望著師菡送的禮物。
一串色澤喜人,質地瑩潤,精美大氣的手串擺在檀木盒子裡,而一旁的鏤空雕花盒裡,擺放著一個鴿子蛋大小的紫色珍珠,就連最尋常素紗也跟她們平日裡見到的不同。這一匹素紗,薄如蟬翼,質地極佳,摸起來仿佛是在揉著一團春風一般。
這幾樣禮物,可以說是十分大氣了。
陳溫月生生咽下自己已經到了嘴邊的話,抬頭去看陳老夫人。卻見後者臉色鐵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瞪著她。此時陳溫月這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像極了鄉下來的土包子!
「謝謝大姐姐!」師嫣在國公府,手頭拮据,翠姨娘又不是什麼得臉的地位,一直以來日子都過的苦巴巴的,昨日看見這些禮物的時候,眼睛就紅了。卻沒想到,這些禮物還有自己的份兒,一時間開心壞了。
陳溫月心中雖然激動,可面上卻也只能故作淡定,從容不迫的朝著師菡行了一禮,不緊不慢道:「多謝大小姐厚愛。不過家中不缺這些物件…」
她只是隨便一客氣,畢竟也沒人送出去的禮物,因為別人客氣一句就收回去的。
誰知,這個師菡…
師大小姐詫異的看了陳溫月一眼,「是嗎?」她說著,為難的嘆了口氣,淡淡道:「果然入不得陳小姐的眼啊,那便算了吧,日後有好的,我再想著些陳小姐便是。」
她說完,春榮竟是端著漆盤福了福身子,轉身走了。
陳溫月目瞪口呆的看著師菡的這一通操作猛如虎,整個人都風中凌亂了。不是說好的送她的嗎?
陳老夫人面子掛不住了,當即氣呼呼的起身,語氣不悅道:「今日時辰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日後,再帶著我家那孫子過來看望你。」
師老夫人連忙起身,笑盈盈的道:「那感情好,咱們兩家,日後常來往便是。」
簡單寒暄過後,陳老夫人狠狠的瞪了師菡一眼,轉身帶著陳溫月離開了。
人都走了,師老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師菡正好今日想著出去一趟,便直接讓冬杏去套了馬,帶著倆丫鬟便回了帝師府。
百年帝師府,經過時間洗禮,依舊低調奢華,大氣恢弘。
後院裡有一處鞦韆,是師菡幼年時時常去的地方。
原本帝師府從商卿雲和帝師相繼離京後,就沉寂了下來,昨日商卿雲一回來,整座帝師府便門庭若市。
然而,無論是王孫貴族還是朝中中流,都得提前預備拜帖,商卿雲一日裡挑上一兩位見一見。
今日師菡過去時,門外正擠滿了人。
帝師府小廝一瞧見師菡,立馬敲鑼鳴鼓,「今日閉門謝客。」
各家前來投送拜帖的小廝無奈,只得垂頭喪氣的走了。
帝師府的小廝連忙上前迎接師菡,「小小姐久等了,公子早就交代,若是小小姐回來,便誰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