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不知,小王爺剛才說的未來嬸嬸,是誰家的貴女?」
喻閻淵一聽這話,頓時嫌棄的臉都皺了起來,「你這些年吃的飯,都用來長在臉皮兒上了麼?腦子怎麼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你!」夜斐然臉色瞬間黑成鍋底,當著面兒敢說他沒腦子還臉皮厚的人,喻閻淵,是第一個!
「師大小姐溫雅端莊,乃世家女子之典範,本王心中愛慕,天下皆知。怎麼,你是大門不出了還是二門不邁了,這都不知道?」喻閻淵先是將師菡的名聲坐正,把他對師菡的心意,說的光明磊落,在外人看來,便是師菡被京城第一紈絝糾纏上了,然後七王爺還來趁火打劫,師大小姐可憐弱小又無助。
夜斐然咬著牙,什麼叫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又不是黃花大閨女!
「師大小姐還在孝期,小王爺就這麼迫不及待?」
才毀了他的婚約,就像自己取而代之?景王府果然是膽大包天!
說起這個,喻閻淵忽的一拍腦門,恍然大悟的看向師德,「說起來,本王得知今日國公認親,特意一早從家中趕來。奈何我這兒老夥計走路太慢,耽擱了時辰。」
什麼老夥計?莫非喻閻淵還帶了客人?
師德順著喻閻淵的視線看去,只看見地上趴著一隻老神在在的縮頭烏龜。師德登時腦門一黑,一口鬱氣堵在胸口。
師老夫人更是黑著臉,幾乎是要咬碎了所剩無幾的幾顆銀牙,卻只能舔著笑臉,忍氣吞聲:「多謝小王爺記掛,這一路,當真是辛苦了。」
這話,明顯就是諷刺,明白人都聽的出來。
可偏偏喻閻淵倒是淡然模樣,視線不經意間掃了滿院子的賓客一眼:「老夫人客氣。這麼熱鬧的日子,怎能沒有節目助興?」
「啊?」師德愣了愣,有些沒反應過來,訕笑道:「不知小王爺是想聽戲還是賞歌舞?老夫這就命人去準備。」
這小王爺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啊!
師德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一扭頭,卻見師菡正慢條斯理的喝著茶,好像國公府的事兒跟她毫無關係似的!登時,師德的一張老臉又黑了一個度,扭過頭笑眯眯的望著喻閻淵這小祖宗。
喻閻淵彎了彎眼角,好看的面容上掛著三分不容拒絕的笑,手上摺扇一敲,漫不經心道:「本王特意準備了節目,替國公府上下助興。」
若說京城裡,誰對吃喝玩樂最講究?那自然是景王府的小王爺了。此人眼光高,愛好廣泛,又對各種玩樂都十分精通,所以京城裡貴族子弟,都以能結交小王爺為榮。因為認識了小王爺,這就代表著,自己的品位被認可了。
此時,師德一聽喻閻淵還備了節目,頓時心中大喜,也忘了那隻縮頭烏龜的事兒,連聲感謝道:「多謝小王爺厚愛,老夫感激不盡。」
「英國公客氣。」喻閻淵疏離的行了一禮,微微側頭,睫毛輕輕一顫,道:「進來吧。」
第20章 祝您早登極樂
院子外,一群光頭和尚,手上敲著木魚,嘴裡念著經,整整齊齊的從門外涌了進來。
清一色的白色袈裟,檀木色的木魚,嘴裡嘰里呱啦誦著經,這些和尚,目空一切,自顧自的在院子裡繞成一個圈,然後動作整齊劃一的坐了下來。
師德沉了沉臉,不解的扭頭去看喻閻淵,「不知小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師菡挑眉,側耳仔細的聽著那些和尚念的經,若是她沒聽錯的話,他們念的是——超度經!
師老太太自詡善人,沒事兒便是念經誦佛,祈求佛祖保佑。這些和尚念的是什麼,她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霎時間,師老夫人臉色煞白,猛地起身,拍著桌子道:「造孽!造孽啊!這大喜的日子,這是要氣死我老婆子喲!」
說話間,師老夫人扶著額,搖搖欲墜,秦若若急忙體貼上前,「祖母,您消消氣兒~想來大小姐也不是故意安排這一出的。」
師老夫人聞言,眼珠子登時瞪向了師菡,那蒼老的眸子,生生的迸出了吃人般的光。
師菡淺淺一笑,不緊不慢的福了福身,從容優雅道:「小王爺今日費心了,先是送難琉璃萬年龜,又特意請來護國寺的大師做這場法事,祖母這些日子為了母親的事兒,憂傷過度,如今有護國寺的大師替母親做法事,想來祖母心中,好受很多了吧?」
她雲淡風輕的將秦若若口中的別有用心的安排,說成是喻閻淵的無上心意,雖然瞧著不是這麼回事兒,可外面的人也看不見,只能口耳相傳,所以師菡絕不給秦若若半點機會,讓她給喻閻淵和自己扣帽子。
「琉璃萬年龜?是那瀛洲可活萬年的長壽神龜?」師珍兒先是震驚,隨即掩著唇低低的咳了起來,小臉掙的通紅。
如姨娘急忙從懷裡摸出瓷瓶,倒了一顆藥丸出來給她服下,她氣色這才好些。乍聞此言,師老夫人漆黑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許,琉璃萬年龜?那可是進貢皇室的寶物啊!再者,護國寺的大師,也向來只為皇室眾人做法事超度,他們這種官宦人家,還是頭一個。說起來,也算是莫大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