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嫻已經懶得跟何瑩秋再爭辯什麼了,因為他們這些人永遠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指責別人,而忘了他們對她做過的那些事情。
「你當然有恨我的資格,而且你也反擊了,只不過你沒有成功而已。」
「但大伯起碼知道輸了還會選擇從容去死,還讓我高看他一眼。」
「而你與何添偉一樣,輸都輸不起。」
說完這些之後她就不再看她了,而看向三個外甥——他們是已經去世的大姐何瑩春與陸沛霖的孩子,此時正齊刷刷地跪在地上。
最大的那個陸紹鴻道:「五姨母,千錯萬錯都是我爹的錯,求你放他一條生路吧,我的弟弟們年紀還小,我們已經沒有親娘了,不能再失去親爹了。」
蘇文嫻道:「你爹犯的事情太大了,被抓進去之後已經不是我能伸手的了。」
她廢了這麼大勁把他扔進監獄裡,怎麼能輕易放出來?
再說放出來幹什麼?繼續跟她作對嗎?
她可不是聖母。
「看在你們身上還流著我大姐何瑩春的血的份上,我可以把你們送到澳洲去跟你們的奶奶團聚,否則再晚的話,你們連偷渡出星城都難了。」
她跟何瑩春也沒見過幾面,基本沒什麼感情,但她當年剛被何家認回來的時候,何瑩春對她的態度挺好的,還送過禮物,就當是對那時的回報了。
陸紹鴻道:「為什麼我們很快就不能離開星城?」
蘇文嫻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讓你考慮到晚上,過了明天,我就不管了。」
何瑩秋不甘心還要求一直沒有說話的蔣希慎,他只是冷淡地說:「陸太太,我支持阿嫻的選擇。」
就在何瑩秋還想要繼續糾纏的時候,賣油仔接了個電話,然後走到蘇文嫻身邊低聲說了句話。
「我知道了。」她臉色沒變,回了句,對何瑩秋只說了句:「你好自為之吧。」
又對四姐說:「你留下來幫我招待好三姐,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就帶著賣油仔出門了。
上了車之後,賣油仔道:「老闆,徐金昌說工商署來查封報社了,怎麼辦?」
總督那邊能反應迅速地抓陸沛霖,自然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她在背後搞鬼,讓人過來封她的報社也正常。
之前派了個專審員想搞倒她沒成功,現在乾脆吊銷她的報社工商執照,禁止她在報紙上發言了。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報社門口,遠遠地就看到了工商署長親自帶人來查封報社 ,還在報業大廈門口貼上了封條。
她跟工商署長這個鬼佬以前在社交場合有過一點交情,逢年過節也會送一些禮物過去,此時這個鬼佬對她還算客氣,「何小姐,你的報紙上登了違反星城治安法的內容,總督下令吊銷你的工商證,查封報社。」
他把話說得很明白了,是總督下令的,蘇文嫻有什麼事也只能去找總督。
徐金昌一臉焦急地站在樓下,「老闆,現在怎麼辦啊?」
他給何家打工半輩子了,以為什麼風浪都見過了,結果在蘇文嫻這裡覺得自己還是沒有見識。
這位老闆從得到報社以來每一次出手都能掀起巨大風浪,讓徐金昌不得不嘆自己真是老了。
他很著急,但是蘇文嫻竟一點也不焦急,總督的反制一點也不讓她意外,她挺淡定地對徐金昌道:「讓人都去工廠那邊開會。」
就算是總督不封她的報社,她也準備這麼做。
從揭開陸沛霖走私軍火把會風大班牽扯進來之後,她和這些鬼佬的反擊戰已經開始了!
工廠里,她的心腹們聚集在一起,連蔣希慎那邊的和勝義的麻杆雞也帶著人來了。
她先對工廠這邊的吳國棟和楊港、馮蘭吩咐道:「組織工人繼續遊行,讓他們把家裡的壯勞力都帶去,到總督府大門口去給我喊、給我鬧!」
「我給他們按人頭給開薪水!」
「鬼佬敢制裁我,我就讓他們看看什麼叫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讓工人們都去總督府外遊行抗議起來!」
「報社派人跟蹤報導!」
接著蘇文嫻對潮興社老大高細佬,福永盛老大痴佬輝說:「福永盛和潮興社的人打頭陣,懟在差佬面前,必要的時候可以反抗!」
對看熱鬧不怕事大的麻杆雞道:「帶著和勝義的人一起去。」
麻杆雞笑嘻嘻地道:「有這種好事一定不能少了我麻杆雞!」
蘇文嫻不忘了吩咐道:「總督一定會派差佬鎮壓你們的,記住不要出人命就好。」
「好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