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做到了沒買到地皮的人也得到了一部分錢,而買到地皮的人得到了便宜的地皮,所有人都吃到了餅,這就是『食餅仔』。
一旦陸家那塊金麻石街地皮被恆順拍賣的話,蘇文嫻就會安排人『食餅仔』,到時候會以一個很便宜的價格拍賣成功,比如價值八百萬的地皮最後以三四百萬成交,然後這幾個人到場外繼續比價。
吃虧的是賣地的陸家!
如果金麻石街地皮賣不到八百萬的話,陸家還要繼續填補欠恆順銀行剩餘的錢!
也就是說,到時候陸家不是失去了一塊地皮和一個藥糖廠,興許還得搭上幾百萬去賠錢呢!
陸沛雲咬了咬牙,說道:「阿嫻,『食餅仔』這種行為可不太好,你不怕你的名聲臭了嗎?」
蘇文嫻反問道:「你覺得我在乎嗎?」
『食餅仔』這種行為雖然不可取,會讓做這種事的商人名聲不好,但是老百姓哪在乎這個,只要東西實惠、質量好他們才不在乎開發商什麼手段呢。
而在那些買地皮的開發商之間聲譽好不好,蘇文嫻需要在乎嗎?
更重要的是,她已經出手了,不把陸家啃下來一大塊,怎麼能收手?
蘇文嫻對陸沛雲道:「我已經說出了我的條件,你回家跟姑父和姐夫商量一下吧。」
當晚,陸家在聽到了陸沛雲轉述的話之後,陸家人簡直是震怒,陸大夫人恨不得跳起來罵蘇文嫻,「她怎麼敢?」
可是她憑什麼不敢呢?
蘇文嫻是何家話事人,工廠主聯合會的總理,資產雖然從來沒有對外公布過,但是加上從何家繼承來的祖產和她自己拼搏來的這些錢,她的資產就算沒過億也是早晚會過億,早晚會成為華商之中的億萬富翁。
而且現在她還是恆順銀行第三大股東,正扣著何家的資產在手裡。
蘇文嫻憑什麼不敢呢?
如果她不敢的話,她怎麼能拼出如今這麼多身家的呢?
陸家人在被『食餅仔』和把祖產鶴咀山賣給蘇文嫻之間選擇了把鶴咀山往外賣,當晚,陸家人就開始向外面透出風聲要賣鶴咀山。
可是兩千多萬的山有哪個富商能一下掏出這麼多錢呢?
更重要的是,買來這山光是要挖土剷平就要花很多錢,可是不剷平就沒法開發,難道買來當荒山種菜嗎?
而且蘇文嫻給的時間很緊,只有三天而已。
三天之內怎麼會有人掏兩千萬買一座待開發的山呢?
而陸家若是便宜賤賣了鶴咀山就得考慮激怒了蘇文嫻的話,真的讓她『食餅仔』賤賣了金麻石街地皮,陸家可能要補四五百萬給恆順銀行還債,這個鶴咀山賤賣出來的錢能不能覆蓋這些欠款呢?
極有可能會變成金麻石街地皮和藥糖廠都賣了還湊不夠八百萬,反倒還欠恆順四五百萬元,再加上賤賣了鶴咀山之後,還得再掏這麼多錢還給恆順,那最後陸家可能連一千萬都不剩。
到時候陸家幾房把錢一分,除了填海造地還能拿到一半地皮,其他的產業賤賣之後每房竟然只能拿回二三百萬而已。
何家就會從豪富之家階級墜落了。
但若是直接把鶴咀山給蘇文嫻,金麻石街和藥糖廠就會還給陸家,這都是他們的現金流,到時候錢也還能掙出來。
可是這兩個選擇都不是什麼好選擇,都是讓陸家斷尾求生。
甚至都不是斷尾求生,是斷一半身子求生。
何瑩嫻,好辣的手段,把陸家逼迫到這個程度。
三天後,陸家最終權衡再三,還是同意了拿鶴咀山祖產跟蘇文嫻置換八百萬。
簽合同那天,蘇文嫻和陸振雄一起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她還笑呵呵地說了聲:「多謝姑父成全。」
陸振雄沒說話,但是放下鋼筆往外走的時候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好在四少陸沛雲在身邊一把扶住了他。
站在旁邊的姐夫陸沛霖看向蘇文嫻,「阿嫻,你特意要鶴咀山是在報復我對嗎?」
蘇文嫻看向他,微微一笑,「沒錯,你當年用鶴咀山逼迫何家把我嫁給你,這件事我一直沒忘。」
「現在,鶴咀山是我的了。」
當年用這座鶴咀山吊著何家準備把她嫁過去,現在這座山是她的了。
她從來不是什麼大度的人,還記著仇呢。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這塊地將來很值錢,要比金麻石街那塊地皮值錢多了,不過這個秘密就沒必要說了。
陸沛霖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就這麼恨我?」
蘇文嫻道:「談不上恨,我只是討厭被別人按著低頭而已,有機會的時候當然要試一試了。」
「而且,吃掉鶴咀山之後,再也沒有人會因為我的性別和年齡輕視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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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陸振雄突發腦梗,送到醫院沒搶救回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