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在樓盤門口舉牌子抗議,但是就算他們三四百人連續抗議了半個月也根本沒有用,開發商早就卷錢跑路了。
而星城的洋人政府根本不會管這種事情,這些老百姓就算去法院起訴開發商也沒有用,因為開發商在星城的帳戶上早就沒有錢了。
老百姓既拿不回自己攢了半輩子的錢,又得不到新房子,有人在絕望之中從爛尾樓的頂樓跳了下來。
地面散亂著蓋樓的磚塊和鋼筋直接將人的身體穿了個透,那人的身體被穿在鋼筋里,就像是一尾缺水的魚一樣在鋼筋上掙扎、顫抖,直到咽氣。
看到有人死了,事情鬧大了,記者們蜂擁而至,拍下了很多照片。
蘇文嫻看到這些報導之後,特意吩咐徐金昌把這條新聞放到《星光日報》頭版頭條去。
徐金昌勸道:「老闆,這件事如果聲勢弄太大的話,我怕會影響到你新屋苑的銷量。」
他是指蘇文嫻最近幫何寬福賣的新樓盤。
「沒關係,你放吧,這種事被我們報紙報導出來的話,總還是能起到一定的監督作用的。」
有人因為爛尾樓自殺,給那些衝動買房的老百姓潑了一盆冷水,很多人開始意識到買房子還是不能盲目購買。
在這種情況下,陸家的新樓盤開預售了。
別的樓盤大多因為爛尾樓跳樓的事變得銷量下跌,但陸家的律師樓在星城開了二三十年,再加上陸振雄以前一直是政府高官,在百姓心裡的信譽度是不錯的。
雖然前些日子報紙曝光了陸振雄收W省特工的賄賂,被指責是個漢奸,但星城這地方本來就是兩邊輿論交鋒的地方,老百姓大多不在乎賣他們房子的開發商是什麼政治傾向,只要便宜實惠就好。
因此,名聲還算不錯的陸家開發的樓盤預售情況還不錯。
第一批的一百多套房子花了不到兩天的時間賣了出去,狂攬四百萬。
陸家也終於一掃因為陸振雄從立法局退下來帶來的頹勢,從低迷的狀態之中重新回到高層社交圈中。
在周末馬會組織的聚會上,蘇文嫻看到了很久沒見的三姐何瑩秋。
自從三姐上次來辦公室求她不要繼續再搞陸家之後,蘇文嫻還是第一次見到她。
三姐瘦了一點,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錯,看起來陸家的新樓盤狂攬四百多萬讓她也很是高興。
此時她正在跟恆順銀行創始人家族的魏家大太太聊天,看到蘇文嫻進來的時候向她招手,「阿嫻,這裡、這裡!」
蘇文嫻以前在社交場合跟魏家大太太見過面,一見面就打了個招呼。
三姐何瑩秋和魏大太太和今天出席馬會聚會的其他豪門太太們一樣,都穿著精緻的蘇滬老師傅手工縫製的旗袍,也有穿洋裝的,總之都是穿著賞心悅目的裙子和名貴的珠寶。
只有蘇文嫻是穿著真絲襯衫搭配高腰西裝褲,在一群穿著精緻裙裝的太太和小姐們鶴立雞群。
三姐捂著嘴笑了笑,說她:「你看你,來參加馬會這麼重要的社交場合竟然也不穿得漂亮一點?」
「當心像個男人婆,蔣家二少爺不要你。」
這話就是下意識把蘇文嫻放在了需要男人養的位置上,因為需要他們養,所以女人們需要打扮得討他們歡心。
但是對蘇文嫻來說就不合適了。
三姐何瑩秋本來是好不容易被婆母批准出來陪陸沛霖參加馬會散散心,她很高興終於能逃離低氣壓的陸家出來喘喘氣,再加上陸沛霖最近在地皮上掙了很多錢,對她出手很大方,新定製的旗袍和脖子上戴的火油鑽讓她有些得意忘形了。
說完這話才意識到自己有些說錯了話。
旁邊的魏家大太太也是笑眯眯地說:「阿嫻跟蔣家二少爺真是俊男靚女,今天你是陪他來的嗎?」
也是默認女人得靠男人才能走到馬會的宴會上。
蘇文嫻沒有解釋什麼,只對魏大太太說:「他今天有事,我自己來的。」
其實是她希望和蔣希慎儘量避免一起出在這種社交場合,太引人注目不是她想要的。
她又對三姐說:「上午去新蓋的報業大廈那邊的施工現場轉了一圈,穿裙子去工地不太方便,來參加聚會來不及回家換衣服了。」
反正她也不需要配哪個男人在舞池裡跳舞,穿西裝褲和白襯衫也沒有什麼不得體的。
這話說得很隨意,但何瑩秋想起來聽說蘇文嫻最近在星光報社附近買下了幾棟唐樓,拆掉後要重新蓋一棟高層商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