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嫻的心沉了下去。
這麼挖地三尺的找都找不到的話,那只能說明人沒了。
連蔣老爺都對蘇文嫻說:「阿嫻,你是好的,可惜我蔣家沒有福氣。」
沒有福氣娶到這樣的兒媳婦進門啊。
「若是阿慎真的找不到了,你跟阿慎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認你做個乾兒女,蔣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說著,蔣老爺的眼眶已經紅了。
如果蔣希慎真的死了的話,這麼做是對蔣家最好的處理方式,不想失去蘇文嫻這個兒媳婦又還想繼續維持這條人脈,那麼兩家認個乾親是最好的。
即使到這種時刻,家族話事人也還是為家族的利益著想。
蘇文嫻道:「謝謝蔣伯伯,我知道您的心意,但我還是想再繼續找一找他,我總覺得他也許在什麼地方等著我呢。」
「即使,」她低聲地終於說出了那句話,「即使他真的死了,也要把他的屍體帶回來。」
可是哪是那麼容易呢?
活人找不到,死屍也不好撈。
蘇文嫻決定僱傭濠江的水上艇戶去事故附近海域打撈屍體。
所謂水上艇戶就是一群住在水面上的疍家人,他們日常吃住都在船上,靠打漁或者給大船運貨為生,大多是靠海吃海的漁民。
這些人不管是在星城還是在濠江都有很多,成群結隊地住在海邊,占據著近郊的海岸線。
雖然人數不如岸上的居民多,但因為住在海上,民風彪悍,想找他們做事就得通過雷祺找到當地的社團交涉一下,最後蘇文嫻以每條漁船每天給100元的價格僱傭他們出海去捕撈屍體。
水艇戶的老大是個四十多歲皮膚曬得黑紅的中年精壯漢子,他的手裡拿著蔣希慎的照片仔細看了看,「原來最近岸上省事這麼大就是在找這個人。」
蘇文嫻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就是她的搜索目標里還漏了這群在地圖上根本不存在的水艇戶!
社團馬仔們尋找的目標基本都是陸地上,他們作為外地社團很難深入到水艇戶上去找人!
蘇文嫻立刻道:「你先讓我的人去你們的艇戶上找一找,找到的話給你十萬,找不到也給你一萬元茶水費。」
沒想到這個漢子道:「你是祺哥的朋友,幫你僱人打撈是我們應該掙的,幫你到船上找人這種小事再收你錢,我以後就沒臉跟祺哥一起喝茶水了。」
雷祺這個濠江王的面子在這裡果然很吃得開,這人看在雷祺的面上很好說話,蘇文嫻也就跟著他帶著人開始在水上找人。
其實他們都知道希望渺茫,可是這些水艇戶里萬一有誰幾天前救了人呢?蔣希慎身上的衣服配飾價值不菲,也許有人衝著能發一筆財救了人呢?
抱著這個渺茫的希冀,蘇文嫻開始找人。
他們坐在這個綽號叫作疍仔義的中年漢子的快艇上到了水艇戶聚集的碼頭,蘇文嫻的手下跟著疍仔義的手下坐上了他們的小木船,開始每家每戶去詢問起來。
連蘇文嫻也拿著照片去找人,有點事干讓她能轉移一下悲傷的情緒也是好的。
疍仔義知道她的身份,親自給她搖船,帶她在這一片挨家挨戶的找人。
「何小姐,你跟照片上的靚仔是什麼關係啊?」
他一邊搖著木漿,一邊嘴裡叼著煙,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問人家的隱私。
蘇文嫻道:「還用問嗎?他是我男朋友。」
疍仔義抽著煙,又說了句:「別怪我給你潑冷水,已經遇難這麼久了,很可能屍體都沉海底餵魚了,你得做好這個心裡準備。」
蘇文嫻低頭看照片上的人,並沒有說話。
她當然知道,可是不到最後一刻,怎麼也不願意放棄。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打撈不到屍體也很好,一直失蹤起碼還能讓她有個念想,也許他是像狗血電視劇里那樣失憶了重新開始了人生之類的,只要他能好好地在這個世界上活著,就算她見不到他,她也能接受。
以前總覺得自己不像蔣希慎中意她那般付出那麼多,但其實她原來也這麼喜歡他。
在這個讓她沒什麼安全感的年代,只有在這年代不斷的往上爬,不斷的積攢更多的財富才讓她有一絲依靠。
她不敢去想太多親情,也不敢想愛情,所有的感情寄託都在上輩子的親人身上了,唯一敢小心翼翼地寄放感情的人只有他。
如果他真的沒了的話,可能那一部分的感情也會隨著他沒了。
她也許很難再愛上誰了。
因為沒有他們曾經的那些經歷,就算是比他長得帥,又或者比他有錢,但對她而言都是沒有意義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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