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受了些皮肉傷的司機回憶起昨晚的事,米國武官拿槍搶了何家五小姐何瑩嫻的車,是坐上了她的車才遇到襲擊的,何五小姐自然也逃脫不了干係。
第二天一大早,警署就派人來到何家將蘇文嫻與何添偉一起抓走了。
蘇文嫻早就做好了準備,警署來人的時候她連早飯都吃完了,正在看報紙。
見到警署來人已經站起身,她身上穿著廓形西裝,接過管家遞上來的駝色開司米羊絨大衣穿上,她的容貌明明很嬌美,比那些拍電影的女明星還美麗,可是警署這些差佬們沒有一個敢對她有褻瀆之心。
甚至有些年輕的差佬不敢直視她,覺得她的氣場太強大。
那是一種屬於上位者的遊刃有餘的掌控感。
鬆弛、自信,掌控力,再加上何五小姐美麗精緻的容顏,成了最特別的風景線。
與何添偉被拷上時不住地跟何老太爺喊「爺爺幫我!」相比,蘇文嫻則是氣定神閒地走在差佬前面,對要上來抓她的幾個差佬說:「走吧。」
既配合又有氣度。
曹雲明忽然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她時,她還跟在蔣家二少身邊做個小翻譯。
後來她被認回何家做了五小姐,他也以為只是個漂亮的千金小姐罷了,可是後來隨著她的事跡在報紙上露出來,他才知道這位五小姐的手段。
而現在,就算是他對這種大豪商家族的內鬥不太了解,也知道長房父子如今都身陷囹圄,而她又如此出色,也許下一次見面她就不僅僅是五小姐,身份會更上一層樓。
同時曹雲明也知道她和自己老闆蔣希慎的關係也很近,這女人很可能商場和情場都能輕鬆抓在手裡。
別的女人抓到這兩項中任何一項都能在星城橫著走,無論是當個塑膠協會會長還是當蔣希慎的太太都是星城有頭有臉的女人,但是她很可能全都輕鬆攬入囊中,星城華人女首富,果然不是一般女人。
曹雲明對蘇文嫻很客氣,「何小姐,您走先。」
好像不是要來抓她,而是請她到警局喝個茶水。
賣油仔拿著信封遞給曹雲明,「曹sir,我老闆請大家喝茶水。」
摸摸厚度,是一個能讓所有人都對她客客氣氣的數目。
「我替兄弟們謝謝五小姐了。」
當然曹雲明對何添偉也是很客氣,畢竟何家沒倒,他一個華籍探長還不敢放肆,但是在心裡已經對何家這兩位繼承人分了個高下。
何家若是將來真的選擇了這位嫡長孫的話,恐怕將來星城也不會有他們家的位置了,如果將來還有姓何的在星城橫行的話,那這個何字也不是何添偉的何,很可能是何瑩嫻的何。
何添偉之所以害怕是因為他心裡也明白,蘇文嫻說的話全都是實話,從米國大使夫人不再接她娘的電話開始,這件事就已經不是私人關係能解決的了。
這是米國外交事件。
長房必須得有人承擔這個責任。
可是想到蘇文嫻說讓他把一切的事都推到他爹身上,何添偉又不甘心。
為什麼他就一定要走她指的那條路?
怎麼就不是把一切都推到蘇文嫻身上?把她也拉進來呢?
所以當他面對警署高級警督的質問時,使勁將一切問題都歸因到蘇文嫻身上,「是她!是她想陷害武官先生的!她是故意把車給武官先生的!」
然而差佬已經提前從武官還活著的司機那裡問道真相,是武官拿著槍抵在蘇文嫻頭頂上才搶了她的車,她也是被迫從車上被扯下來的。
何添偉喊道:「她是提前知道我要暗殺她,所以才故意跟武官先生換車的!」
蘇文嫻聽到鬼佬督查問她這個問題的時候都忍不住笑了,「我能提前知道我要被暗殺,您不覺得這個話很可笑嗎?」
「我怎麼知道他會在哪裡要暗殺我?我要是知道的話還敢出來嗎?」
「誰會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啊?」
「而且我事先怎麼會知道武官先生會在馬路上拿槍指著我的腦袋要搶我的車呢?」
「這是突發事件不是嗎?」
「何添偉還說我提前買通了他準備暗殺我的人,拜託,我買兇讓人來殺我嗎?多麼可笑啊!」
「那些人里還有之前在我的工廠□□的人!上次我差點被炸死也是我演戲嗎?我有幾條命這麼演戲?」
「何添偉要找藉口也該合理一點!」
「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確實,從她身上找不到破綻,她就是這一場家族繼承人之爭里最完美的受害者。
本來沒有繼承權的孫女因為表現太優秀而威脅到了原定的家族繼承人而被暗殺,這種豪門爭鬥在哪都不是什麼新鮮事。
唯一特殊的就是在這場爭鬥里,米國武官被無辜波及到。
即使明知道她無辜應該釋放,但蘇文嫻還是通過司令夫人的關係花了五十萬才把自己從警署里撈了出來。
何添偉聽到蘇文嫻被放出來的時候,簡直絕望了。
因為她被放出去就意味著他連想拖她下水的機會都沒了。
擺在他面前的選擇只有讓他爹去死還是他自己去死。
他死的話,他爹還有何添健那個庶子,年齡也合適,培養幾年未必不會繼承家族。
只是,他成了何添健的墊腳石。
而如果他爹死的話,他和他娘還在,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就算得不到何家全部家業,但也能當個富家子,一輩子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