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嫻特意去見了幾個要處死的14K的領頭人,其中就有之前攻占她工廠時扔□□的兩個男人。
這倆人知道自己要被處死了,一個看到她時無動於衷,但是另一個身材略胖一點的在看到她時麻木的眼珠轉了轉,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到監獄欄杆邊,「何小姐,求你救我!只要你能救我,讓我做什麼都行!今後我就當您的一條狗!」
「哦?當我的狗?」
旁邊的賣油仔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好意思,這個位置已經有人了。」當他是死人啊?還敢跟他搶位置?
蘇文嫻道:「你炸我的工廠要殺我,怎麼會認為我會救你呢?」
胖男人道:「您的時間很寶貴的,出現在這裡一定是有目的,而且您是出現在我們這些死刑犯面前,您大概是有一些事需要我們這些要死的人去做,我猜的對嗎?」
喲,聰明人。
她讚賞地道:「以前在國軍是什麼級別?」
「少校,重機營的排長。」
不用問就知道他的故事跟別的潰兵一樣都是被委座拋棄的,最後流落到星城討生活。
「家裡還有沒有人?」
「有,妻子老小一家五口在國內鄉下,我自己逃到星城想混出個人樣再將他們接過來,可是……」
可是沒想到人樣沒混出來,倒是要把命給丟了。
他噗通一聲跪在欄杆邊,「求何小姐給我一個當狗的機會。」
蘇文嫻對這個人有了點興趣,「你這麼信我?你應該能猜到我讓你做的事大概不會活命,到時候你死了,我不兌現承諾也沒人知道。」
男人卻說:「那天我被駐軍押走的時候,聽到了何小姐在跟工人承諾為你死的人你會養他一家老小,不僅給房子還會供孩子讀書,能當著這麼多人承諾這個的人是不會錯的。」
「我為您做事死了,也想求一個您能善待我的家人……」
蘇文嫻看著他,指使著拿鑰匙的駐軍士兵道:「我就要他了。」
駐軍士兵嘩啦啦的鑰匙打開了監獄,將這個男人送給了蘇文嫻,反正要處死的人那麼多,少一個又不會怎樣。
男人幾乎腿軟地跟著蘇文嫻到了一個小房間裡,蘇文嫻對他說:「明天駐軍這邊會一起釋放一千多人,到時候你會被一起釋放,而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
大伯何寬壽這次出事本來是想要瞞著遠在米國的何家大太太的,但是這件事在報紙上鬧得動靜太大,還是被那邊的華人報紙報導了出來。
何大太太看到報導的時候,簡直氣得眼前一黑,當天就坐飛機趕了回來。
年近五十歲的她並沒有像一般西方婦女那樣臃腫,仍舊體態輕盈,金髮碧眼,年輕時是一位美人,仔細看的話,何寬壽的白俄情婦還是有幾分她的神韻。
大太太親耳聽到了兒子把事情仔仔細細講了一遍之後,用洋文咒罵那不僅出軌還殺人的丈夫,「Oh shit!」
但也就罵了幾句,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畢竟年輕時的愛情在漫長的婚姻里早就磨沒了,但是共同利益仍舊在,她也就只能罵幾句來表達心中的不滿,然後還是得想辦法幫兒子和丈夫。
晚上吃飯的時候,蘇文嫻就在何家的餐桌上看到了大太太。
她跟這位大伯娘接觸不多,上次見面還是一年多之前大姐何瑩春的葬禮,後來她每年都會飛回來給何瑩春掃墓,她和大伯娘也就是點頭打招呼的交情罷了。
餐桌上,蘇文嫻禮貌打了個招呼,大伯娘露出米國人那種虛假的熱情,「嗨,阿嫻。」
好像要弄死蘇文嫻的不是她的兒子和丈夫似的。
晚飯後拉著何添偉敲開蘇文嫻的房門:「阿嫻,我替阿偉和你大伯向你道歉,真的對不起。」
說著她還壓著何添偉一起給蘇文嫻道歉,何添偉不情不願地:「跟她道歉沒用的,她也不會接受。」
「阿偉哥說得不錯。」
大伯娘道:「阿嫻,我願意拿出100萬給你來平息你心裡的怒火。」
道歉沒用就直接掏錢,大伯娘這個鬼佬倒是很直接。
不過才一百萬,打發叫花子呢?
「一百萬您還是留著自己花吧。」
「我的命可比一百萬值錢多了。」
大伯娘道:「大家都是一家人,非要搞到這麼不留情面嗎?」
蘇文嫻道:「這話你應該跟您的兒子和丈夫說啊?畢竟我也是受害者。」
大伯娘嘆了一口氣,「是,他們是做錯了,我很抱歉,但是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們的道歉嗎?」
她是來表演道歉的。
嘴上說道歉,但骨子裡還是透著一股子鬼佬對華人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