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棟道:「那怎麼辦啊?這可是我們的獨門技術啊!」
蘇文嫻笑著:「獨門?」
她搖了搖頭,「就像是普拉斯公司起訴我一樣,塑料受熱就會變形這種特性算什麼獨門?」
「他們只要買到我的塑膠花,聰明人通過拆解也能學會。」
她走到那台被改造過的注塑機旁,伸手摸了摸正在工作的機器,工人正在將塑料材料倒進機器里,從機器的另一端壓出顏色艷麗的塑膠片。
輕聲地:「這才是我的獨門呢……」
但是再多的,她也沒有解釋。
換上了廠里的工裝,將頭髮紮好,她也跟女工一起做了一下午的塑膠花。
這年代的老闆跟著工人一起幹活也不是很稀奇,但像她這樣纖細貌美的千金小姐跟女人們一起做塑膠花,廠里的工人還是很稀奇的。
當看到她做塑膠花的熟練程度並不比她們差的時候,對著何為漂亮的千金小姐老闆更佩服了。
大老闆都在做事,讓工人們幹得更起勁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楊港過來給器械進行每日維修,他的身體經過這麼多天修養已經好了很多,不再被人用擔架抬著了。
他一走進工廠,眼睛就不自覺在人群里尋找蘇文嫻。
明明這麼多年輕女孩都穿著一樣的工裝,但是他總能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見蘇文嫻。
她仿佛是砂礫中的一顆明珠,看過一眼就忘不掉。
他的眼睛因為她的出現而亮了起來,腳步已經不自覺的走了過去:「五小姐。」
蘇文嫻正在跟女工們一起吃飯,工廠的伙食還是不錯的,兩個大鍋菜里都有肉,保證每人能吃兩片肉,在這個年代對於普通人而言已經是很不錯的餐食了,更何況還是免費的。
有很多女工打完了飯菜自己不吃特意帶回家裡去給孩子吃,拿回到木屋區是會讓鄰居們羨慕的程度。
蘇文嫻喊楊港:「港哥。」
整個工廠里,也有他被她叫一聲哥,因為這是位高級人才。
「來一起吃飯吧?」
楊港便從善如流,端著飯盒坐到她身邊吃飯。
其實蘇文嫻也是想著讓他跟自己回報一下工作進度,她還用他沒用過的筷子將自己飯盒裡沒有吃的肉夾到他的飯盒裡,楊港連忙推拒:「不用、不用。」
蘇文嫻小聲地對他說:「其實我討厭吃肥肉,你幫我吃了吧,你正需要補身體呢。」
當初救回他的時候,他身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了,大腿還受了傷,聽他說是在九鰲木屋區社團打鬥的時候路過無辜波及到,樓上扔下來的桌子砸到了他,當時就把他砸暈了。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身上僅有的十幾元錢被人偷走了,更沒有人幫他,他是爬著回到自己租的碌架床里的。
蘇文嫻找到他的時候,他一身髒污,因為沒錢治療,傷處已經生了蛆,還沒錢吃飯,連喝水都要花錢的地方,水都沒得喝。
基本就是在等死的狀態了。
她立刻將人帶到醫院去,還去黑市給他弄了兩支盤尼西林,現在因為禁運令的原因,盤尼西林的價格在黑市已經漲到一支一根金條的價格了,用兩根金條才救回了這位高級人才。
不過也是值得的。
楊港吃了她夾給他的肉,明明都是大鍋飯,但是卻覺得她夾過的肉格外的香。
他還記得在他要死的時候,她就像是老天爺送給他的一個奇蹟,從天而降救了他,還給他安排在塑膠廠的吳國棟家樓上住,讓吳國棟的妻子幫忙照顧他,蘇文嫻為此還付了吳嫂一份錢。
這位美麗的恩人她只想讓他幫忙做機械,那他必然會為她做好一切。
蘇文嫻問道:「你那邊的進展怎麼樣了?」
楊港也壓低了聲音,「現在幾乎可以兩天出一台。」
「很好。」
倆人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吃完了飯,楊港把這邊的機器維護好之後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蘇文嫻又在塑膠廠幹了一會兒,天黑透了之後才回家。
只是到了何家之後,客廳里竟然坐著幾個好像見過面但是忘了叫什麼的叔伯。
她爹何寬福為她介紹了一下,都是家族裡隔房的叔伯,都姓何,「這些叔伯想跟你請教一下做塑膠花,想聽你講講塑膠行業的情況。」
上次她想做蔬菜生意的時候,何家是直接派了長房的庶子來接替她的生意,如今是來徵求她意見,倒也算是進步。
這些叔伯在家族裡都不算是什麼能說得上話的人物,但家裡還算小康,都有餘錢。
無非就是看到她吃肉,也想跟著在塑膠行業喝口湯。
為首的是老太爺三弟的第五個兒子,年齡三十多歲,跟她爹都是何家『寬』字輩的。
何寬德先是誇了她一通,接著說:「若是我們都做了塑膠廠的話,我們幾個將來也可以支持你做塑膠協會的會長。」
一開始就給她畫了一張大餅。
不過她正愁他們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