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太在大戲院裡有常年包房的上好席位,但她今天沒有來,只有何瑩夏一個人坐在裡面聽戲。
劇目很快開演了,何瑩夏專心地聽戲,十分投入。
忽然她聽見隔壁的包房裡傳來了很大的聲音,有人在將舞台上唱的曲子翻譯成洋文,聲音一開始還不太大,後來大概是戲劇翻譯成洋文太難了,這個人翻譯得漏洞百出,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已經影響到了何瑩夏看戲。
舞台上正唱著:「將柳蔭當做芙蓉帳……」
那個翻譯竟給翻成了:「把柳樹當做床。」
然後那個不懂華文的洋鬼子聽得一頭霧水,在那問:「這對男女是要在柳樹上做樹屋嗎?」
「哦,我的老天爺,你剛才不是還在介紹說這對男女要殉情自殺,怎麼臨死前還在做樹屋呢?」
這都翻譯得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何瑩夏實在忍不住了,用洋文給隔壁解釋了一下:「那不是做樹屋,那是這對男女把柳樹蔭當做床,雖然他們在露天席地,但駙馬看向公主宛如在他們的婚房……」
隔壁的洋人一聽驚喜道:「好心的小姐,你懂戲?」
「這位小姐,我聘請你當我的翻譯好嗎?」
何瑩夏才不缺那幾個錢,拒絕了,「你們小點聲,別影響別人看戲。」
隔壁洋人有些失望,但他們說話的聲音果然小了點,可是隨著劇目演下去,那個不懂戲的翻譯還是把台詞說得亂七八糟,何瑩夏總能聽得那個洋人在問:「為什麼?」
總之很影響她聽戲的狀態,煩得她乾脆不想聽了,離開算了。
正要走的時候,忽然包廂的門被敲響。
門口守著的保鏢對何瑩夏道:「二小姐,隔壁包房的葛暮靄先生想拜訪你?」
不等何瑩夏將拒絕的話說出來,保鏢已經道:「這位葛先生是蘭國的駐星城大使。」
何瑩夏一聽竟然是外交大使,話風便轉成了:「請他進來。」
只見一個深棕色頭髮的高大男人走了進來,這人穿著西裝,年齡大概三十歲左右,一見到何瑩夏便笑著哀求:「我很喜歡華國的戲曲,但是我聽不懂,很難遇到懂戲又懂洋文的華國人給我翻譯,請何小姐幫幫我好嗎?」
既然是蘭國大使的請求,何瑩夏就不能拒絕了,立刻應了下來,開始為葛暮靄翻譯起來。
*
蘇文嫻上完了一天的課程,正在屋裡寫稿子,她之前在聯昌公司寫的稿子已經快用完了,必須得趕緊寫新的稿子才能供給下個月的登載。
正在屋裡熱火朝天地寫呢,忽然管家敲門說:「五小姐,老太爺叫你過去。」
蘇文嫻趕緊放下筆隨管家一起去了何老太爺的書房,只見屋裡還坐著一個四十多歲身材有些胖的光頭男人,這男人脖子上戴著一串大金項鍊,雖然他臉上掛著笑,但蘇文嫻能感覺到這人應該是個混社團的江湖人士。
果然,何老太爺向她道:「這位是福永盛的龍頭痴佬輝。」
福永盛是何家手下的社團,管著何家碼頭上的生意。
當初程姨太就是吩咐福永盛下面的吳三給她做事去綁架蘇文嫻的,也是因為何家人慣用福永盛的人做事。
蘇文嫻一聽是福永盛的老大,臉上也沒露出什麼笑模樣,不冷不熱地喊了聲:「輝叔。」
但是痴佬輝可不敢當這一聲叔,「不敢不敢,五小姐喊我痴佬輝就好。」
說著他將手邊一個很土的印花包袱拿起來放到蘇文嫻手邊的茶几上,「那天晚上在塘泊灣碼頭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一直想找機會向五小姐道歉。」
「為了表達我的歉意,給五小姐送點禮物。」
蘇文嫻掃了一眼那個包袱,並沒有打開的意思。
痴佬輝道:「知道五小姐什麼都不缺,但我實在不知道用什麼表達歉意,只能用真金向你表達我的一點心意。
說著他將包袱打開,裡面露出了黃澄澄的十根金條!
一下子看到這麼多金條還挺能唬人的。
但是蘇文嫻瞟了一眼便不再看,她所圖的不是十根金條就能解決的。
當初答應潮興社的事她還沒有兌現呢,這個福永盛的老大來了,正好解決這件事,否則她還不知道要怎麼跟何老太爺開口說,畢竟她一個剛認回來的孫女就開口向家裡要碼頭生意的事是有點欠妥的。
「這裡是十根大黃魚,給五小姐拿去聽個響。」
話說得很客氣,聽個響。
蘇文嫻喝了一口自梳女傭李姐放在手邊的茶,吹了吹,輕輕抿了一口,才慢慢說:「按理說這件事不應該怪福永盛的,畢竟你們不知者無罪,當初抓我的時候你們也不知道我是何家五小姐,只當我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弄死了便弄死了,哪有人管?」
這話說是不怪罪,但語氣可不像是不怪罪的樣子。=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3_b/bjZir.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