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蔣希慎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蘇文嫻問了一個在心裡很久的疑問,在他手下做這麼久了也算是被信任的人了,說話也隨意多了,「老闆,你是不是想脫離蔣家啊?」
他說:「為什麼這麼問?」
「你連蔣家下面的和勝義都不想用,還有老爺要給你一艘8000噸的船你也不要,一副生怕拿了蔣家的東西被人說嘴的模樣。」
他手裡擺弄著那隻最大的白色海螺,聲音也隨意,「小時候,大太太總和我爹吵架,每次吵架她都叫我是野種,說蔣家的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娘家,沒有她的娘家就沒有如今的蔣家,所以蔣家應該傳給我大哥。」
「我小時候就覺得,不要就不要,我自己能掙到更多。」
「現在想來年幼時的想法未免太幼稚,我姓蔣,繼承蔣家的部分資產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
「但,等我回過神來時,已經跑到濠江去了。」
蘇文嫻坐起身,看著蔣希慎,「老闆,你一定能比你爹還厲害的。」她認真的說著。
蔣希慎卻被她逗笑了,「承你吉言吧。」
他倆又坐在甲板上將剩下的海螺烤著吃了,吃完之後將小海螺殼都打水漂扔了,最後只剩下那個很大的白色海螺殼,蘇文嫻拿在手裡把玩,耳朵貼在上面好像能聽到海浪的聲音。
「這個有點像個海螺哨子。」
小時候爸媽帶她和大哥去海邊景區時那種便宜的海螺哨,上面鑽個孔加個哨子就能吹出響聲,她向蔣希慎描述著。
蔣希慎道:「哨子?那你留下做個哨子看看。」
蘇文嫻看這個海螺挺好看的,就索性留下當紀念品了。
天色漸晚,蔣希慎又在海里遊了一會兒,蘇文嫻回到艙室的沙發上躺著,隨著海浪的悠蕩,不知不覺睡著了。
等蔣希慎游回來就看著她海棠般的姿容,面頰紅潤,嘴唇如嬌嬌欲滴的櫻桃。
身上的旗袍的下擺在她睡著時垂了下來,露出纖細修長的大腿。
他想到了那天晚上他除了親過她的嘴唇,還親過她的身上。
看著她粉澤的嘴唇,眼神沉了下去。
她對他未免太沒有防備了。
後來,蘇文嫻醒過來時,遊艇已經重新回到了碼頭上,她的身上蓋著蔣希慎的西裝外套。
西裝上還有他的氣息。
「下船吧。」他說。
他們一前一後下了船,阿財還在他倆身上打量了好幾眼。
回到蒲林西路的唐樓里,蘇文嫻走得慢了點,還沒走進三樓的房間就聽見二樓的阿財門還沒關上就迫不及待地問道:「老闆,怎麼樣啊?有沒有做?」
蔣希慎回了句:「你滿腦子都想什麼呢?」
阿財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老闆,你對著阿嫻這樣的靚女都能守住,你是不是身體有病啊?我載你去看老中醫吧?」
蔣希慎道:「要不你來讓我泄泄火,打你一頓?」
「哎呀,真是讓我著急……」
蘇文嫻忍不住笑,阿財跟了蔣希慎很久,私底下說話簡直就像大學上鋪的兄弟。
第二天,蔣希慎回了濠江。
蘇文嫻繼續開始寫新的稿子,趁著白天沒事的時候多寫點。
如此日子過得簡單又忙碌。
一周後的夜裡,她剛洗漱要睡覺,忽然傻頭栓在外面著急地敲門:「阿嫻,快跟我下樓,老闆受傷了,人已經到聖瑪麗醫院了,我們趕緊過去。」
蘇文嫻趕緊穿上衣服,跟著傻頭栓和恩叔趕去了醫院。
「到底怎麼回事,老闆怎麼會受傷?」
恩叔道:「阿財在電話里也說不清楚,只說是火油廠被人炸了。」
「有人往老闆的火油廠里扔了六個手榴彈,幸虧老闆命大,有四個啞炮沒有炸,另外兩個雖然炸開了但並沒有引起大的火災。」
「只是有一個炸開的手榴彈還是傷到了老闆,濠江那邊的醫院水平不行,連夜送到星城這邊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