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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發動機這件事雖然有點小波折,但也還算順利地處理好了,坐上小貨車將發動機拉回聯昌公司。
車上,傻頭栓一邊開車一邊道:「蘇小姐你好醒目啊,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聰明的女仔。」
「雖然我聽不懂洋文,但是剛才那個胖子在為難你我能看得出來。」
「你嘰里呱啦說了一通洋文就讓那個胖子笑了出來,還讓我們將東西拉走。」
「好厲害啊。」
「我要是像你這麼厲害的話,就不會總被恩叔說我傻乎乎了。」
蘇文嫻道:「我哪厲害,不過就是會洋文而已,你要是在一個全都說洋文的國家裡待幾年的話,你也自動會洋文了。」
「而且啊,跟這些洋鬼子講不通道理的,只有用錢才可以。」
她想了想,上輩子穿越前華國下餃子似的航母和打一發就能讓全世界都變得客氣的東風飛彈,又補了一句:「當然了,除了錢之外用拳頭也可以,你拳頭大他們自然就得聽你的了。」
傻頭栓根本聽不懂她這句話的另一層含義,點了點頭,「沒錯,我以前就是村子裡拳頭最硬那個,所以那些爛仔都怕我,我娘怕我跟那些爛仔學壞才讓我來恩叔這裡幫忙的。」
「是嗎?那你也很厲害啊,昨天在勞森道木屋區還多虧你保護我呢,我還沒有謝過你,實在是昨天我有點受到了驚嚇,謝謝你啊傻頭栓。」
傻頭栓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什麼啦,打幾個爛仔而已。」
「昨天我看你那麼冷靜,還以為你一點也不害怕呢。」
「哪有啊……」她昨晚做了一宿亂七八糟的夢,睡得並不踏實。
不過人真是癒合性很強的生物,睡了一宿起來,今天她對於昨天那些事就消化了不少。
1950年的星城就這樣,法治可以賄賂,正義靠拳頭,她想好好活下去就得成為強者。
「一會兒我請你吃午飯當謝禮啊。」
「好啊好啊。」傻頭栓很高興地應著。
正式上班第二天,蘇文嫻漸漸融入到新同事之中。
接下來幾天,她在聯昌的工作漸漸順手了。
又過去十天左右,前期準備的貨物差不多都進了他們在碼頭上的倉庫,只等著清點好之後就裝船了。
而『和勝義』一直很安靜,好像桂叔真的忍了,也許是看在她老闆姓蔣的份上,也許是他們聯昌的人確實很少,不值得針對。
其實從蘇文嫻作為現代人來看,碼頭上的生意各做各的,大家各憑本事掙錢,搞壟斷是沒法長久的。
而且聯昌公司在碼頭倉庫上的人並不是社團爛仔,都是公司的正經工人,根本達不到桂叔口中的『插旗』的程度,就這十幾個人怎麼去侵占『和勝義』的地盤啊?真要『插旗』也得是同等規模來打群架吧?
王掌柜捋順了聯昌公司這邊的財務工作之後就要回濠江那邊了,臨走前跟蔣希慎打招呼知會一聲,問他:「二少,你最近不回濠江那邊?」
蔣希慎回道:「等我們的船出海之後我再回去。」
只是,當天晚上,他接到了蔣家的電話,電話那頭正是蔣希慎的爹蔣至仁。
蘇文嫻下意識的以為那個桂叔忍不住跟蔣老爺告狀了,結果電話那頭說的是:「你回來這麼多天竟然都沒有回家來住,你娘整天念叨你,臭小子你知不知道?」
「後天是大太太的生日,家裡準備舉行個家宴,不論如何你都得回家來。」
說了這一通話之後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聽著咳嗽聲還挺重的。
「爹,你生病了?」
「感染風寒了,吃點藥就好了。」又忍不住說他:「你少氣我點,我身體會更好啊!」
「我聽說你最近有了個女人?」
嗯?
蘇文嫻感到有些不妙,下一句果然聽見蔣老爺道:「聽說你還為了這個女人殺了『和勝義』的六個馬仔?」
蔣希慎道:「爹,你從哪聽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言,桂叔跟你告的狀?」
「阿桂怎麼會為這點小事告狀,我是在小報上看到的!」
「殺人後的收尾都做不好!那些小報雖然沒有拍到殺人現場,但是拍到了地上的血啊,還含沙射影地寫是你為了一個女人才幹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