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她自己的親生父母,就想到了蘇父蘇母。
到底不是親生的,在小事上他們還願意保護她,但是當危及到他們自身利益的時候,最終還是會放棄她。
就像是之前綢緞莊老闆要逼她當妾時候,蘇父蘇母拒絕了,可是黑水成威脅他們安全的時候,他們就同意將她賣掉了。
即使明知道她被賣掉之後,迎接她的是悲慘地被賣到妓館裡當妓*女。
但他們也顧不上了,先保住自己才最重要。
這件事如果發生在她爸媽和大哥身上,他們拼著命也會保護她的,大不了一家人一起去死,也不會讓她受到這種凌辱。
這大概就是親生和領養的區別吧。
再加上蘇家人的貧窮,面對黑水成逼迫的時候毫無反抗餘地,也只能斷臂自保了。
不過他們對她——準確來說對原身的感情也就那樣了。
生活被貧窮和溫飽一直折磨著,對原身這個養女的感情也就那麼回事,沒什麼感天動地的親情,只是衡量合適不合適罷了。
今天就算不是黑水成逼迫他們,改天也會有白水成、赤水成,總之原身對他們而言是一個待價而沽的人罷了。
她緩緩的呼出一口長氣。
倒也沒那麼傷心,只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吃過飯,德嬸見她沒有換洗的衣服,特意拿出一套沒怎麼穿過的衣服給她,德嬸怕她嫌棄還解釋道:「這是阿財那個臭小子給我買的布料,這臭小子眼光不好,我這個年紀給我買這種鮮亮的顏色,我哪穿得出去啊?」
「我一共沒穿過兩次,就下水洗了一次。」
她對蘇文嫻這種看起來很貧窮的木屋區出身的人還這麼客氣,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人。
雖然有蔣希慎的吩咐,但德嬸這麼盡心盡力的幫她真的是能看出她的人品很好。
「謝謝,我很需要這套衣服。」蘇文嫻沒矯情,很直接地將衣服接過來。
德嬸領她到蔣希慎那棟唐樓的三樓時,蔣希慎已經從四樓下來了,阿財聽見腳步聲從二樓門口冒頭,見到是他娘和蘇文嫻,問了句:「娘,今晚你讓阿嫻睡這裡啊?」
「是啊,別的樓都已經租出去了,再說那些樓里住的都是一群臭男人,阿嫻是一個單身女仔還是住得安全點比較好。」
「二少讓我安排阿嫻的住處,我就讓阿嫻暫時在三樓住幾晚,二少應該不會反對吧?」
提到了蔣希慎,才洗過澡的他腰間只圍了個浴巾走了出來。
頭髮上的水珠順著線條分明的下頜線滑到他的鎖骨和胸肌上……
蘇文嫻看了一眼,這位老闆的身材也不錯,胸肌、腹肌,大長腿,再配上那張英俊的臉,若是在現代的話他絕對能去當個頂流男明星了,掙錢不要太容易。
不過這樣的極品大帥哥,胸肌上竟然有很長一道刀疤?
從胸口一直蔓延到腹部,看著有將近二十厘米長。
這樣的豪門貴公子也能受過這麼重的刀傷嗎?
蔣希慎看著跟在德嬸身後抱著衣服的蘇文嫻,只見她看了他幾眼之後就禮貌地將目光迴避了,回了句:「住吧,反正我住這邊的時間也不多。」
蘇文嫻又跟他行了個禮,就跟著德嬸上了三樓。
這棟唐樓是二戰後新蓋的鋼筋水泥結構的四層樓,不是星城常見的那種木製結構的舊唐樓,室內的裝修就算是以現代的眼光來看,用料也是奢侈的,而且還有全銅水龍頭和沖水馬桶。
這種在現代人看來十分常見的東西,但是在這個年代的星城是需要進口的,包括地面鋪的地磚和屋頂的水晶燈,這些現在的華國生產不出來,都是要進口的,要到幾十年後華國成為世界工業第一大強國,就變成國外從華國進口了。
德嬸以為蘇文嫻沒用過沖水馬桶,還特意向她演示了一下,「這東西方便的,按一下就把髒東西沖走了,有了它就不用刷糞桶了。」
又擰開水龍頭,發現水流變得很細,「哎呀,是不是又要停水了?該死的水務局整天停水,真是煩。」
「阿嫻你趕緊洗澡吧,省得一會兒洗到一半停水了。」
說完就匆匆下樓去了,「我得趕緊回去用桶接點水,明早還得給二少做早飯呢。」帶走一串嘩啦啦的鑰匙碰撞的聲音。
蹭到蔣希慎的樓,還能蹭到他的熱水,這年代是沒有熱水器的,想要用熱水得用灶台來燒,但蔣希慎這棟樓明顯是考慮到熱水的享受,花灑里有熱水的,不過確實如德嬸說的那樣,快停水了,水流漸弱,她得趕緊洗。
熱水沖在身上,將她身上這麼多天的髒污都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