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池祈的眼裡,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具屍體,而他的男朋友則是趕屍人。
池祈欲言又止的開口了, 「那個……你等會兒不要留我一個人面對你的父母。」
謝暮挑眉輕笑,「就這麼捨不得我?」
池祈內心呵呵噠,嘴上卻違心的說:「對,捨不得你。」
過了會兒,他又一驚一乍的拍謝暮的肩膀,「遭了!我沒帶禮物,就這樣空手上門,怎麼辦啊?」
謝暮學他說話,咬字清晰,「那怎麼辦呢?」
池祈瞪道:「你是不是存心的?」他望著路邊樹上的野果子,「這能吃嗎?要不摘幾個帶過去?」
謝暮說:「不怕鬧肚子你就去摘吧。」
他給池祈餵定心丸吃,「我父母都很期待和你的見面。」
邊走邊聊的來到住處,是一間中式小院。
謝暮拉住門環拍響。
很快,凌亂的腳步聲從裡面傳來,大門開了,門縫裡伸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腕,將池祈拽了進去。
至於後面站著的那個,全當做沒看見。
「祈祈快,讓我看看有沒有變化?」沈晚霽穿的很是明艷,熱情似火的喊他,毫不客氣的掐住他的臉蛋,上下端詳,五指收緊捏了捏,「嗯,變胖了點。」
池祈,「……」
【瞎說什麼大實話?】
他不禁反思自己最近是吃得太多了……好像是有點。
沈晚霽見到池祈很開心,抱著他不願意鬆手,「果然肉乎乎的抱起來才舒服,祈祈你再吃胖點。」
謝暮掃興的喊人,「媽——」
沈晚霽不高興的說:「我只抱了祈祈幾分鐘,你就這副表情,你抱祈祈我從來沒說過什麼,這就是格局。」
謝暮,「???」
沈晚霽回頭,和顏悅色的說:「祈祈,別搭理小心眼,我們走。」
池祈稀里糊塗的被拉進了書房裡,那名鼎鼎有名的謝佛子謝懷珩正在寫書法,看見他後,放下了毛筆,一步步朝門邊走來。
冷談的瞥了他兩眼,一眼不發的坐在茶几上,開始泡茶。
通過沈晚霽的示意,池祈拘謹的在對面坐下,「伯父好。」
看謝懷珩泡茶是種享受,修長的手指拂過茶具,溫壺、燙杯、投茶、沖茶、刮沫……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極具觀賞性質。
經過完整的一套泡茶步驟後,他用右手拇指和食指端著杯沿,中指護住杯底,將茶杯放到了池祈面前。
池祈受寵若驚的端起了茶杯,杯中的茶葉色如嫩筍,淺綠均勻,「謝謝,謝謝,您也喝。」
謝懷珩點了下頭,卻至始至終沒有和他交流。
池祈抿了一口,眼睛陡然睜大,飽滿馥郁的茶香充斥在口腔中,滋味醇滑,回味持久。
【好茶,好好喝的茶。】
謝懷珩見他喜歡,又給他斟了一杯茶,然後放下茶壺起身離開了。
他走後,池祈放鬆了許多,肉眼可見的,坐的沒有那麼板正了。
謝暮打破了室內的寧靜問,「爸是在止語嗎?」
【止語?不能說話的意思嗎?】
「對啊,都止語三天了。」沈晚霽大倒苦水,「本來這裡就只有我和他兩個人,他還隔三岔五的止語,我都快無聊死了,差點對著院子裡的植物自言自語。」
她吐槽完後,也匆匆起身離開了。
謝暮解釋,「止語就是閉口禪,通過禁止說話來達到身、口、意三業清淨的修持。」
池祈讚嘆,歪頭和他說悄悄話,「能忍得住不說話,有這份定力,伯父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對了。」他問,「為什麼伯父手腕上戴的是手錶,而不是佛珠?」
觸及到知識盲點的謝暮很茫然,「他為什麼要戴佛珠?」
池祈比他還茫然,「你爸爸不是京圈佛子嗎?戴佛珠是標配啊。」
謝暮瞳仁一顫,京圈佛子是什麼稱號?
【不僅要戴佛珠,還會一直不停的轉,生氣了轉一轉佛珠,開心了轉一轉佛珠,動情了更要轉一轉佛珠……】
謝暮,「……」
照你這個說法,佛珠等於體外聲帶,不轉就想不了事說不了話?
池祈趁長輩不在,一股腦的把問題拋出,「問你個隱私,伯父的腰上面有會綻放的紅蓮嗎?」
這又是什麼和什麼?
謝暮的目光一言難盡,「誰和你說的?」
【哦對,我怎麼知道的?讓我想想,我好像是看八卦的時候看到的。】
沒等謝暮打假,沈晚霽來去如風,快速的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她親手製作的小木雕。
「給我的嗎?」池祈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上,「好可愛的小松鼠。」
沈晚霽說:「照著你的模樣雕刻的,當然可愛啦。」
池祈被她夸的耳朵紅了,很乖巧的垂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