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棲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宋牧馳的語氣弱了,「我開車送你回家好不好?會舒服點,你別坐公交了。」
難為他一改往日的趾高氣揚,簡棲聽了幾句,終於說話了,「門口經常出現水果、零食、快遞,是你送來的吧。」
原以為簡棲還是不會搭理他,沒想到竟主動開口詢問了。
宋牧馳連忙應下,斟酌著措辭,「是我,我想著你一個人居住不方便,便自作主張的買了點你可能會用到的生活用品……」
「你也知道是自作主張啊?」簡棲嗤笑,「別買了,浪費。」
「不浪費。」宋牧馳沒聽出潛台詞,「是我買的東西你不喜歡嗎?」
「對。」
宋牧馳仍是沒有停止騷擾,不依不饒的說,「你可以告訴我喜歡什麼,我回去給你買。」
池祈犀利評價。
【奇了怪了,宋牧馳是敦煌來的嗎?壁畫真多,人家都明確的拒絕了,還沒完沒了的糾纏簡棲。】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宋牧馳無措的定在原地,不明白自己哪裡惹到了對方,「我……」
簡棲打斷了他的惺惺作態,「我說的很浪費是指,我會把你送的全部物品扔進垃圾桶里。」他補充道,「好像不僅是浪費,還很麻煩。」
宋牧馳攥緊了拳頭,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簡棲面無表情的抬頭,「怎麼?這就受不了了?我不過是做了你當初對我做過的事。」
他其實並沒有把東西扔到,不是不舍,而是小時候飢一頓飽一頓,餓到眼前發黑迫不得已喝水充飢的日子,讓他深知糧食的寶貴。
但留下來難免膈應,簡棲選擇打包送給了拾荒的老人,也算是好事一樁了。
對方的目光似是長鞭,無聲的鞭撻著他,宋牧馳猶如被扎了洞的氣球,一下子癟了,「我知道你心裡怨著哥哥……」他猛地咬住了舌頭緊急改口,「怨著我。」
沒在執著乞求簡棲的原諒,宋牧馳掏出來一張銀行卡,「你收著吧,我會定期往裡面打錢,欠你的,我會慢慢償還。」
「償還?」簡棲笑容冷漠又諷刺,「幾個月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需要我幫你回憶回憶嗎?你說我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永遠也改不了惡劣的性子,貪圖宋家的財產……」
暗處的池祈心梗了。
【簡棲又不是草船,宋牧馳別把箭往他哪裡發。】
看某個病患臉氣的雀紫,怕他忘了自己受傷的事實,衝出去扇人巴掌,謝暮及時的牽住了他的手。
池祈正在用眼睛發射攻擊,壓根沒留意到自己被占了便宜。
簡棲說一個字,宋牧馳的臉色便白上一分,心情如墜冰窟,慌亂的推卸責任,「我……我那個時候被宋若遙騙了。」
「虛偽,惺惺作態。」
簡棲沒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決絕的離開了。
*
池祈被抱到副駕駛上,輪椅則摺疊放進後備箱裡,他蠻不講理的責怪,「我都說了,不走這條道,你非不聽,現在好了,我的好心情全毀了。」
正在給他關車門的謝暮一愣,隨後從善如流的道歉,「我不好,我檢討,我不對,我有罪,我有錯,我改過,別人生氣你不起,氣出病來無人替。」
他像個豌豆射手一樣突突,池祈罕見的沒插上話,等話停止了才問,「你離開的幾天偷偷去上課了?」
「對,想你的每一刻。」
「……」
回到家,池母見他耷拉著腦袋,呆毛都蔫了,以為傷的很嚴重,「醫生怎麼說?」
池祈沒精打采,「doctor.」
池母撤回了她的憐惜之情,坐回沙發上陪湯圓玩去了。
池祈巴巴望著,他也想擼狗排解鬱悶之情,
連哄帶騙夾著聲音把可愛的修狗騙了過來,湯圓歪著腦袋,黢黑的小眼睛盯了他幾秒,竟翹起來前爪,一瘸一拐的走了兩步。
池祈眼含熱淚的問,「你的爪爪也受傷了。」
湯圓不會說話,只能用實際行動表達他的意識,開始繞著輪椅轉圈圈,眾人恍然大悟,哪裡是受傷了,分明是在故意學習池祈走路。
赤裸裸的嘲笑,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池祈要自閉了。
【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光天化日cos me.】
池母樂得不行,連聲誇讚,「寶寶模仿能力真強。」
謝暮先是抿了抿嘴,看的出來在努力憋笑了,可惜還是沒忍住。
只有池祈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到了九點,平時的洗澡時間。
池祈行動不便,在手機上敲了謝暮。
[池祈]: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