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剖析道:「你故意給我承諾安撫我, 等我答應你了, 你還是會聯姻, 到時候你會怎樣說服我, 先一步步降低我的底線, 不停試探我?」
「又或者把我蒙在鼓子裡, 你覺得你能欺騙我多久, 一個月?一年?還是更久……還是你有信心,瞞我一輩子?」
「你沒料到我竟然真的離開你了,因為你習慣了我的存在, 習慣了我隨叫隨到, 習慣了我不會拒絕你, 這不是喜歡,是你的不甘心在作祟。」
灌木叢里的池祈被感同身受的氣到了。
【啊啊啊好氣人, 喬逾景要不你扇他一巴掌吧, 就當是為了我。】
喬逾景定定的看著方追崎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我早就想說了, 方追崎, 你真的很幼稚。」
幼稚已經是比較委婉的詞彙了, 實際上方追崎所做過的事要過分的多。
喬逾景也在此刻才終於明白,好聚好散只是他一個人的奢望,他們的開始並不光彩, 結束自然也不會體面。
在這段包養關係里,自己從始至終都不會有,也不可能擁有主動權。
他的心底湧出一股疲憊感,整個人因此而憔悴幾分。
方追崎張了張嘴,想解釋,卻無從下口,因為說的都是事實,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失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
喬逾景不想聽他解釋,但同樣知道對方不會輕易讓他離開,「你說,我聽著。」
「我不想和她結婚。」方追崎小心翼翼的觀察喬逾景的表情,翻來覆去都是在說自己身不由己,「我沒辦法,我跟家裡提過了,但是真的取消不了……」
「其實我結不結婚沒有區別的,我不會碰她,也壓根不喜歡她,她只不過是占了個名頭。」他咽了下口水,「我真的很想你,我都夢見你好多回了。」
夢裡的喬逾景會對他笑,會溫柔的望著他,滿眼都是愛意,和現在站在他面前冷冰冰的喬逾景完全不一樣。
方追崎想到這,竟無端的委屈起來,他顛三倒四的找藉口,「我知道以前的時候,你捨不得我為難,為了我遷就了很多,甚至改變了飲食習慣。」
「你為了我再忍耐一下,反正這些年來你應該也習慣了……等過幾年,我拿到了股份,就和她離婚,答應你的事我都會做到的,你相信我好嗎?」
反正你都習慣了?
……就算是直腸子也不能用嘴就拉吧。
池蘇鹿低聲道:「什麼強盜邏輯,聽的我要心肌梗塞了。」
說來說去,還是要讓喬逾景讓步,不僅要讓步,還要求他心甘情願的讓步。
池祈同樣氣的不行,「我看方追崎這種人只有掛牆上才老實。」
喬逾景知道方追崎惡劣,當初答應和他在一起時就做好了會被刺的渾身是血的打算,經歷了這些事情,他以為自己會不在乎,但親耳聽見這些惡語,依舊會被深深刺痛,感到難過。
因為他不是石頭,他也有心。
喬逾景握緊了手,第一次沒有忍耐,按照內心深處的想法,狠狠砸向方追崎的臉,發泄著積攢的怒氣。
拳頭與肉撞擊發出悶響聲。
「哇哦!」池祈興奮不已,甚至想去幫忙,「打了,真打了!」
平白挨了一拳,方追崎的臉頰火辣辣的疼,他陰沉沉的站了會,無法自控的想發火,手揚到半空中時,剛要落下,他怔住了。
喬逾景仇恨的望著他,眼中的全是冷漠和絕情,看他仿佛是在看一個極其憎惡的人。
不該是這樣的眼神,也不能是這樣的眼神。
怎麼可以?他怎麼能這樣看自己呢?
方追崎被深深刺痛了,他莫名慌亂,想去挽留。
然而來不及了,喬逾景鐵了心的要離開,他先是快步走,隨後又跑了起來,只留下了決絕的背影。
跑得好,跑得妙!
池祈激動的蒼蠅搓手。
【終於!傻叉虐妻劇情終於結束了!下次再見就是火葬場了!】
【我宣布,從此刻開始!方追崎被愛判處終身孤寂!】
*
等方追崎也離開後,池祈站起來,蹲了那麼久,他腿都麻了,拍掉衣服上沾著的樹葉,他問,「姐,還吃飯嗎?」
這口瓜已經讓他有了飽腹感。
想起帶池祈出來的目的,池蘇鹿斬釘截鐵的說:「來都來了,肯定吃啊。」
她勢必要讓蠢弟弟明白兩條腿的帥男人多的是,不能輕易被家裡的「野男人」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