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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演講結束,來到答疑時間,沒有緩衝便收穫大量的尖銳質詢。這是全場最激烈的十分鐘問答,遠超他人的問答時間,最終情形已幾乎如同審問戰犯。惠特克教授和另兩名投資人替他說了幾句話,不過仍舊不能掩蓋他失敗的事實。

李善情確實不願提起,不過他不憚於承認他這一次的失敗,自己也時常去回顧。最後他認為,當時最失敗的一點,是他還不擅長自如地消解群體的攻擊,面對台下的批判與質疑,回答得不像往後那樣流暢,還逐漸露出不太自信的面貌,這是大忌。

此後不需要多久,李善情就成長了,學會不再在乎質疑,不過當天的他確實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路演結束後,幾乎想不起是如何走出大廳。五個人都很沉默,沒有聊天,只有趙自溪和方聽寒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當時李善情頭已經有些暈,皮膚發麻,不是很舒服,回到家裡,便發現蕁麻疹復發。

蕁麻疹發作得十分嚴重,更讓李善情感到屈辱,因為這次的疾病,不是由他不可影響的健康外因,而是他自己的疏忽導致路演潰敗、與他精神的無用所造成的。

緊急就醫,只有瑪麗陪著在身邊,救護車窗外黑得像番城最暗的一天,路上車很少,天上也沒有星星。瑪麗想給他爸媽打電話,被他阻止。李善情不想讓爸爸媽媽知道他的失敗,和生病的原因。

住院的那一周,李善情的蕁麻疹消得很慢,人也昏沉,睡睡醒醒,請了假,很難做任何事。

合作人中,艾倫和維克多決定退出項目,趙自溪和方聽寒來看了他幾次,讓他好好養病,承諾會繼續陪他一起。

這樣重大的人生的滑鐵盧,李善情在病中逐漸接受,在少數清醒的時間裡,打開電腦,斷斷續續地改著計劃,發給合作人討論。瑪麗很不滿,會在一旁計時,過了半小時,瑪麗開始說他,他就乖乖合上電腦。

他不想告訴莊敘,莊敘是真實成功的代表,而他現在屬於虛擬也失敗。但他若不說自己的事情,莊敘也不會自己來找他。所以長達三天,他們沒有聯絡,到第四天晚上,莊敘給他打來了電話。

李善情恰好吃過飯和藥,已經有些犯困,接起來:「莊敘嗎?」

莊敘「嗯」了一聲,頓了頓,說:「我今晚出發去利城,這次會待久一點。」

「啊?」李善情習慣性插科打諢,「你在暗示什麼,要來和我約會啊?」

約會是維克多的愛用詞彙,常用來揣測合作人不參與集體聚會的真實原因,已經被組員們廣泛的應用,雖然維克多人已從項目組離開,他的慣用詞留了下來。

莊敘聽到約會,大概就無語地沉默了,但是沒有因為李善情亂開玩笑而威脅掛電話,靜了一小段時間,問李善情:「你這幾天很忙?」

李善情對自己的疾病和住院被別人知曉這類的事,防備心一直很強,下意識回答:「李總一直很忙的,第一天知道?」

說完又覺得有點想見莊敘。

其實說實話,莊敘現在對他沒有在濱港那麼好,兩人沒那麼親近了,而且李善情早就習慣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都快想不起莊敘的臉,不知為什麼,卻還是想見這個很久沒見過的人。

應該是因為身體虛弱的時候,心靈也脆弱,他不敢跟爸媽說,就把情感投射到了最近打來電話的人身上。

莊敘沒有接他的話茬,也叫他李總,只問他:「在忙什麼?」

「秘密,」李善情翻身側過去,不小心壓到手背上的留置針,差點叫出聲,痛得心臟都狂跳起來,但忍耐住了,說,「你猜我在哪?」

「我不想猜,」莊敘說話照舊冷漠,但是隔了兩秒,他問李善情,「你在醫院嗎?」

李善情說:「嗯。」不想顯得自己可憐,瀟灑地說:「所以你來番城我們也不能出去玩啦,你下次再來看我吧。」

「很嚴重嗎,」莊敘問,「什麼病?」

「急性蕁麻疹。」

說完之後,兩人間靜了一小會兒,李善情也不知道莊敘為什麼那麼安靜,搞得像他在進行什麼情緒勒索,便有些不高興:「幹嘛不說話,又沒讓你來探病,我和瑪麗待著挺好的,連我爸媽都沒說。知道你忙得很。不想說掛了。」

「……不是,」莊敘聽起來有些無可奈何,「你在哪間醫院?我先來找你吧。」

李善情不知莊敘說的「先來」是什麼意思,將醫院地址告訴他,睡了很長的一覺,一夜無夢。醒來後,李善情精神恢復了些,一邊打吊針,一邊單手打字,寫了兩門課的作業,吃過午飯,午睡了一會兒,睜眼時,已經有人坐在他的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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