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斯年一直磨磨蹭蹭呆到晚上才走,期間無數次看向敘言,明擺著想等敘言發話讓自己留下來,但敘言一門心思看兔子,半分眼神都沒給他。
聞斯年不禁想,給他買這麼個小玩意是不是買錯了。
又幫沈南黎賣了兩天貨,敘言每次回來都能看到聞斯年在他家忙前忙後,最後乾脆懶得管他。
晚上睡覺前,敘言最後去看一眼小兔子好放心上床,卻發現小兔正在嘔吐,下午喝的奶幾乎全都吐出來了,白花花的奶漬溢滿了身上的細布。
敘言焦急萬分,卻也不敢輕舉妄動,急地在保溫箱旁邊團團轉,拿出來手機趕緊撥出去個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
「喂,」敘言急切道,「你快點回來。」
聞斯年心也跟著懸起來:「怎麼了?」
小兔子像是已經吐完了,四條腿在亂蹬,很痛苦的樣子。
敘言忙道:「兔子不知道怎麼了,剛剛吐了好多奶,你快回來看看它,我不敢動它。」
聞斯年聲音鎮定,詢問:「我馬上就到,除了吐奶還有沒有別的症狀?」
敘言仔細觀察兔子:「我不知道,好像沒有。」
聞斯年:「把手伸進去,摸摸它的體溫。」
「摸哪裡?」
「腹部,有沒有發熱?」
敘言照做,果然摸到小兔的體溫比平常要高:「好像有點熱,它是不是發燒了?」
聞斯年安撫他:「有可能,你先別怕,現在進屋換身厚點的衣服,等著我。」
敘言根本沒心思換衣服,只是披上聞斯年之前留給他的大衣就出來了。
沒過兩分鐘,大門被人從外敲響,他連忙跑出去開門,眼圈都有點發紅:「你怎麼才來。」
聞斯年見他瘦瘦小小的身體被自己的大衣從頭到腳籠罩,髮絲微亂,臉頰邊的碎發柔軟的貼著,心口頓時軟成一片,拉著他的手快步往裡走。
提上保溫箱,讓他坐上副駕駛,開車快速駛向鎮上的寵物店。
已經這麼晚了,寵物店早就關門。聞斯年撥打門上留下的電話號碼,敘言則抱著箱子裡的小兔,見它蹬腿的力度都越來越小,急得眼淚沒忍住滾出來。
都是他的錯,是他沒有把小兔子養好。
電話終於撥通,兔子就是在這家店裡買的,店主一聽很快趕了過來,領著兩人進屋,把孱弱的小兔子從保溫箱裡拿出來,快速診斷一番。
「是吐累了沒勁了,放心吧,應該只是凍著了,這保溫箱好像有點問題,是我們店裡的過失,等會我給你們換個新的保溫箱。」
敘言還是不安心:「它剛才好像都抽搐了,真的沒事嗎?」
「沒什麼大事,應該也有吃撐了的緣故,接下來每天給它餵一頓奶就行,這幾天它腸胃弱,也不適合多吃,過個三天吧,再恢復正常頻率,」店主一邊說著,一邊拿出個細細小小的針管,「我給它打點退燒的。」
尖銳的針頭眼看著就要戳在小兔子可憐的屁谷上,敘言緊緊皺著眉,不敢看。
腦袋後面及時附上來只大手,扣著他後腦勺,把他臉頰輕輕按在了胸口上。
直到針打完了之後,聞斯年才鬆開他。
店主給小兔重新換了個保溫箱,又配了點藥給兩人帶著:「到時候混到奶粉里給它喝下去就行了。」
從寵物店回家,小兔已經在箱子裡睡著了。
敘言把它放到了自己房間,晚上他要時時刻刻看著小兔的狀態。
聞斯年見他眼眶還紅著,剛才他應該是怕兔子小命不保,嚇壞了。
「不是你的錯,不要責怪自己,」聞斯年像能看穿他內心,「保溫箱有故障,上面顯示的溫度正常,你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
敘言低著頭,還是有些自責。
聞斯年小心地捧著他的臉,輕聲撫慰:「不哭了好不好,眼睛快紅得跟它一樣了。」
敘言翁聲:「它眼睛多漂亮……」
「嗯,寶寶的也漂亮。」
敘言用腦袋頂他,表示抗議。
「再有任何事情就給我打電話,知道麼?」聞斯年給他擦擦臉上的濕意,「我會馬上出現,所以不用怕。」
聞斯年走後,敘言才想到剛才他回來的確實很快,感覺還不到十分鐘。
難道他也一直沒睡嗎。
敘言又看了眼小兔子,躺回自己床上,鬼使神差地拿起來一直放在床頭的那隻白色手機,第一次點進那個監控軟體看了眼,卻頓時有點愣住了。
屏幕上一個碩大的紅點閃著,竟然就在小院外面,一直沒離開。
怕他會再害怕,怕再聽到他哭,所以守在他家門口。
敘言嘴巴一撇,揉揉眼睛,看著那顆紅點,心裡在想,車上睡覺肯定很不舒服。
可是他們還沒有和好,不能睡一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