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斯年又走上前幾步,聞振英被嚇得趕緊抬手擋住臉,卻沒等到預料中的疼痛。
他睜眼一看,樓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下來個瘦小的身影,風風火火衝到聞斯年身後,像只斷了線的風箏似的。
敘言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貼在門板上偷聽,聽了好一會,覺得不對勁,開門一看就發現樓下兩人竟然動手了。
他在背後緊緊摟住聞斯年的腰,兩隻手臂藤曼似的將他腰腹牢牢纏住,柔軟的身體嚴絲合縫貼上去,軟乎乎的臉頰肉也在他背後擠得嘟嘟的,急切地磨蹭兩下,軟聲道:「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聞斯年被他抱著,剛才那種衝動的怒意已經緩緩消退。
單手在腰後撈了把,把他抱在身前來摟著。
敘言還有點擔心,看看不遠處的聞振英,再看看聞斯年的臉色,確認兩人身上都沒有外傷之後,才對聞斯年道:「不要打架了好不好?」
很明顯要打的話也是聞斯年單方面碾壓,而聞斯年本來就沒打算動手。
他一邊摟著敘言,一邊對聞振英道:「我們會結婚,所以父子關係還是現在就斷絕得好,以後也不用再見。」
聞振英震驚不已,嘴唇都有點哆嗦:「你,你瘋了……你非要跟一個男的結婚,你徹底瘋了,好,以後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說完,聞振英扶著腰離開了。
別墅內重歸安靜。
敘言第一次見聞斯年這樣生氣,他還以為不管遇到什麼事情聞斯年總是理性克制,沉著冷靜的,可在面對唯一的家人時,他也會被激怒到手指發抖。
敘言牽牽他的手,又捧著他臉頰左看右看,踮著腳問:「他有沒有打你?」
聞斯年低頭看著他,額頭和他相抵,輕輕搖了搖:「沒。」
敘言放心:「那就好。」
聞斯年笑了笑,問道:「只關心我的臉麼,寶寶。」
敘言:「當然不是,但是臉上如果有傷的話可能會留疤,會很醜的。」
聞斯年一手扶著他的腰,另只手托著他屁谷把他抱起來,埋在他頸間深嗅。
他身上總是會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可能是沐浴露或者洗髮水之類的花果香,聞著聞著就讓人心情平和,漸漸上癮。
「變醜了就不喜歡我了麼?」
敘言摟著他脖子,很小聲:「也喜歡。」
他剛才都聽到了,聞斯年為了維護他才和自己父親徹底翻臉,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有多大的怨恨,但他聽到了聞斯年說他們會結婚。
語氣那麼堅定,沒有絲毫動搖,仿佛不管發生什麼都無法改變。
被人這樣堅定的選擇,捧在手心裡一樣的呵護,心頭難免會觸動萬千。
敘言偷偷的想,如果聞斯年再問他一次的話,他可能真的會答應。
聞斯年抱著他久久沒動,兩人就在靜謐的客廳沉默相擁。
懷裡抱著的人不僅切實存在,還那麼溫暖,柔軟,包容,妥帖。
像團大號的棉花糖,又像鮮嫩多汁的果實,能從中汲取很多力量。
抱著抱著,兩人開始接吻。
敘言被托得高了些,需要低著頭,張著嘴,伸著舌頭被吃。
被親得迷迷糊糊之際,敘言感覺到他在抱自己上樓。
還以為他心情那麼不好,今晚肯定需要發泄,沒想到不僅沒做,聞斯年還把敘言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敘言第二天緊接著要去練車,兩人之前約好了練車的這幾天要分房睡,不然敘言擔心自己白天沒精力。
洗漱完後一個人躺在大床上,敘言總是會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以及那個沉默的吻。
他翻來覆去睡不著,看了眼時間,都快12點了。
不知道是不是總被聞斯年摟著睡習慣了,如今自己一個人獨占大床,他竟然覺得有點空落落的。
12點半,他還是踩著拖鞋下了床,磨蹭著走到主臥門前,很輕的敲了下。
「你睡著了嗎?」
他貼在房門上聽了會,沒聲響。
有點喪氣,分床後失眠的竟然只有自己,簡直不公平。
他剛轉身想回去,房門卻被人從裡面拉開,聞斯年站在門口看他。
「原來你也沒睡,」敘言有點驚喜,上前兩步鑽進他懷裡,仰著臉問他,「我睡不著,你可以陪我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