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四年就沒生氣,我們聊得挺好的。」
敘言:「你都把他名字叫錯了……」
老人忽然打斷他:「乖乖,外婆問你,你和你莊盛哥最近聯繫了沒有?」
「沒有。」
「我也是聽你莊叔叔莊阿姨提的,說莊盛不結婚,也不去家裡安排的相親,原來啊,是因為他喜歡的不是女人。」
敘言猛地楞住,心口都跟著提起來:「外婆……」
外婆很輕柔地拉著他的手:「雖然你莊叔叔和莊阿姨說對自己的兒子很失望,還說他是怪人,但外婆不這麼覺得,感情應該是很純粹的東西,所以外婆覺得喜歡女人也好,喜歡男人也好,有喜歡的人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敘言眼眶裡霧蒙蒙的,又輕聲呢喃了句:「外婆,你怎麼跟我講這些……」
「乖乖,」蒼老的手背在他發頂輕柔撫摸了幾下,眼神里滿是親切愛意,「外婆就是想讓你不要想那麼多,過得開心點,沒有什麼事情比我們乖乖過得幸福更重要。
「那樣外婆也會開心,也會幸福。」
*
從病房出來,敘言眼眶比先前更紅了些。
聞斯年電話還沒打完,看見他的臉,心臟忽得一股漲澀湧上來,沒顧及許多,在病房門口就把他擁進了懷裡。
「先按剛才的方案。」
掛了電話後,一手捧著他臉頰,緩聲問:「怎麼出來了?」
敘言沒在意他人的目光,兩手摟著他。
「這裡人多。」聞斯年提醒道。
敘言仰起臉,瓮聲瓮氣的:「可以多抱我一會嗎……」
聞斯年心尖麻得厲害,收緊手臂,快要把他身子勒進骨頭縫裡。
「好。」
在走廊外靜靜擁抱了會,敘言覺得好一些了,拍拍他的後背,示意他放開自己。
聞斯年埋在他頸窩裡,高挺的鼻尖蹭得他渾身發癢,終於鬆開他。
敘言把手塞進他掌心裡:「你帶我回去吧。」
聞斯年攥緊他:「好。」
回到學校已經快十點鐘,宿舍內沒人,期末周了,所有人都在圖書館奮戰抱佛腳。
敘言因為複習開始的較早,所以現在還沒有很慌。
他和聞斯年一起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洗漱,恍惚間有種兩人已經在同居了的錯覺。
洗漱完敘言想出去,卻被只手臂撈了回來。
聞斯年關了洗手間的門,把他壓在洗手台上。
「今晚怎麼了,為什麼哭?」
敘言就知道肯定躲不過去,後腰被硌得有點疼:「沒什麼事,就是外婆跟我講了些話……」
「凶你了?」
敘言搖頭:「不是的。」
外婆才不捨得凶他。
「那就是外婆不喜歡我?」
敘言又搖頭:「也不是,她應該很喜歡你。」
聞斯年唇角都輕鬆地揚起來:「那是因為感動麼?」
「嗯,」敘言有點鼻音,「她要我開心。」
聞斯年沒怎麼感受過這種家人間的溫情,怎麼能被親人的一句話感動到流眼淚,他不明白。
可這並不妨礙他對敘言的眼淚感到心疼。
他低頭,在張開的唇瓣上親了親:「那你開心麼,寶寶。」
敘言眼裡亮亮的,點頭:「開心。」
回答完,像是覺得不夠,還主動踮起腳,湊在他唇角柔柔的也親了下:「那你呢?」
柔潤的眼睛眨了眨,滿懷期待的望著他:「你開心嗎?」
聞斯年靜默了瞬,空氣中似乎有緊繃的弓弦在一根根崩壞,斷裂,化為齏粉。
不再需要他回答,敘言已經感受到了。
從港市回來幾天,兩人連個像樣的吻都沒有。
剛開葷,意志力本來就萬分不堅定,被輕輕撩撥下,理智就像被洪水吞噬。
敘言察覺形勢不妙,悄悄往外挪蹭著想跑。
聞斯年故意鬆開些距離,敘言心中一喜,頭也不回衝出洗手間,脫了鞋就準備往自己床簾內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