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言舔了舔唇,嘴上還沾著清甜的果味。
他沒喝過雞尾酒,不知道這個東西長得這麼有迷惑性,還這麼甜。
剛才喝了幾杯,他也記不得了。
李懷澈熱心道:「你還是別喝了,我看你酒量不太行,是不是有點上頭了?你待會還能自己回去嗎?我們有朋友開了車,要不捎著你?」
「應該不用了,」敘言冰了一會臉,覺得腦袋仿佛也清醒過來了,「我感覺還好,也沒有很醉,而且我和朋友一起來的。」
「那行,我們可能會玩的晚點,要是過了宿舍關門時間就不回去了,」李懷澈道,「你也早點回,別在外面瞎溜達了,今晚人太雜了。」
敘言點頭:「好。」
自從住進一個宿舍後,李懷澈對他一直都挺照顧,可能因為他是小一級的學弟,看他總跟看小孩似的,但他早就成年了啊。
李懷澈坐了沒一會就跟幾個朋友進了個包廂,敘言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沒敢再喝果汁。
剛才壓抑下去的那股燥熱又慢慢升騰上來,敘言給沈南黎發了個消息,從沙發上猛一站起身,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他緩了緩,拍拍有點迷糊的腦袋,走出門去透氣。
*
宴會廳側面一處露台,幽靜隱蔽。
黑暗中亮起點點猩紅火星,煙霧繚繞下,一隻骨感分明的手搭在欄杆。
香菸燃燒過半,才被兩指捏著湊在唇邊淺淺咬了下。
沉洵等到電話掛斷走過來,問道:「你爸打來的?」
聞斯年冷冷淡淡的嗯了聲。
「家裡出什麼事了?」
「沒事,」聞斯年說道,「通知我下周結婚。」
「這麼快就結?第六次了吧?」沉洵都有點驚訝,「你要去?」
聞斯年母親去世的早,一輩子沒過上什麼好日子,她死後不久聞斯年的父親聞振東就發家了,接著就娶了一個小老婆,可惜沒過多久離了。
然後又結又離,再結再離。
十幾年來光結婚就是第六次,身邊的小三小四小五更是長年累月沒斷過。
聞斯年一直都知道,母親在世的時候聞振東也是這德行,沒人知道他撞見過,有男有女,污糟的場面已經不能用噁心來形容。
不過這兩年他自己創建了工作室,搬出來住,已經不怎麼跟聞振東來往。
剛才電話那邊又吼又罵,尋死覓活,好像跟他有多父子情深,他不到場婚禮都沒法辦下去。
可他心情沒什麼波動,只是平靜聽著,連被激怒的感覺都不會有。
長指彈了下菸灰:「看情況。」
沉洵知道他這是真有去參加的可能:「我聽說這次找的年紀比你還小一歲?」
「嗯。」
都是別人的家事,沉洵也沒再多說什麼,聞斯年去與不去都由他自己考量。
沉洵也摸出支煙來,身上沒帶打火機,便道:「借個火。」
聞斯年不假思索:「沒有。」
沉洵看著他手裡燃著的煙:「鑽木取火?」
頓了兩秒,聞斯年才拿出個打火機。
沉洵莫名其妙的接過來,覺得他脾氣越來越難捉摸了。
但是這打火機的質感不太對,掂在手裡輕飄飄,好像還是塑料的。
他用這個廉價無比的塑料打火機點了煙,還回來,見身旁人接過去,在指尖繞了圈,又穩穩揣進兜里。
沉洵:「……」
誰會偷你的塑料寶貝?
「混成這樣了,」沉洵問道,「最近工作室的項目進行不順利?」
聞斯年沒答話,目光越過露台上的玻璃門看向會廳內。
室友李懷澈和幾個人勾肩搭背,正從一個包廂往外走,春風滿面,洋洋得意。
而另一個室友不知所蹤。
*
敘言在外面吹了好一會風,身上都吹得涼颼颼的,可還是感覺有點迷糊,兩腿踩在地上也隱隱發軟。
他沒覺得這是喝醉的表現,他覺得只要自己努力克服,就能不暈。
沿著外面的小路走了會,敘言從另一道門拐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