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在偌大的區域內轉了會，簡單思考了下拍攝構圖，可並沒有看到聞斯年的身影。
衣櫃前有排座椅，他給尚佳發了條消息，便過去坐著等她。
趁著這個空檔，他點開app後台看了眼。
這幾天他不僅什麼都沒更，甚至連後台都沒登錄過，點讚和評論數量果然下降了不少，瀏覽量也跌的慘不忍睹，不過錢包里的餘額不知怎得反而漲了些，已經累積五百多了。
敘言覺得好奇，發現有個帳號居然給他投了兩顆深水，還給他發了私信。
【星】：女神，能認識一下嗎女神？
【星】：不好意思，沒看見是男生
【星】：我不是變態，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當人體模特的意願？我是北市大學藝術系的美術生，可以給你看學生證
【星】：看了你的照片覺得特別特別適合畫，簡直就是女神級別！
【星】：我真不是騙子，盼回復
敘言眉頭忽然跳了跳，他點進這顆星星的主頁一看，粉絲不多，才五六萬，而且沒怎麼經營過帳號的樣子，只是私人生活分享。
發的幾乎全都是些畫作，還有繪畫過程，使勁往下翻才發現只有一張照片，半張模糊不清的臉。
是林星羨。
敘言心臟猛烈跳動起來，他有種被人扒光了的恐慌感，急急忙忙把打賞的錢從後台退回去，還搭上了5%的手續費，隨後把那顆星星的帳號拉黑了。
他趕緊又在十幾萬粉絲中翻找，生怕還會再看見什麼熟人，甚至看到ip地址同在北市的都會無情移除。
移除了幾十個粉絲後，敘言慢慢回過神來。
既然林星羨跑來app後台私信他，說明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啊，而且看林星羨最新一條動態發的畫了一半的畫，好像就是他那張美人魚的照片。
敘言好像忽然明白林星羨為什麼要走了宋檸的微信，但他沒打算把林星羨從黑名單放出來。
又坐著看了會手機，安靜的更衣室內忽然響起一聲輕微的「咔噠」聲。
敘言被嚇了一跳，猛地抬頭看，偌大的空曠區域竟然透露著一絲絲詭異氛圍，他腦海中冒出來些不合時宜的恐怖畫面。
這裡明明只有他一個人啊，哪裡來的聲音……
敘言背著書包站起身，「咔噠」聲更大了點，隨後是一道輕微的碰撞聲。
這次他聽得清楚了，聲音是從前面的拐角處傳來的。
敘言輕手輕腳往前走了兩步，才剛剛轉過拐角處，迎面卻忽然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蒸騰霧氣，同時出現在眼前的還有個高大身影，足以遮擋住他的全部視線。
兩人距離一下子站得過近，敘言目光直視，剛好落在那一小片裸露在空氣中的鎖骨上。
鋒利彎刀似的走勢，破開水霧划進衣領中，水珠還凝結在肌膚上，在鎖骨凹陷處積成小小水潭。
敘言被嚇到般猛地吸了口氣，空氣混雜著面前人身上散發出的熱霧一併進到了肺里。
他愣了兩秒，抬眼往上看。
聞斯年濕透的黑髮還在滴著水，水痕滑過冷淡眉眼，濕發垂落的陰影在高挺鼻樑處折斷，薄唇輕輕抿著，也在垂眼看他。
敘言把驚訝的下巴合攏，意識到聞斯年剛剛應該是在沐浴區。
「不好意思……」差點直接撞上去，敘言抓緊書包，眼神誠懇，主動提步往旁邊讓。
他微微蹙著眉，眼底仿佛進了些潮濕水汽，白皙的臉頰上不知為何浮了層薄薄紅暈，像被熱氣蒸騰出來的，一直蔓延到耳根。
誰知道地板上有層水霧，滑得很，他身子往旁邊一晃，差點摔倒，手也下意識地在空中胡亂一抓，喉間不受控制的發出聲輕呼。
幸好身後及時多了只手，托住纖細後背微一使力，他便被人扶正了身子。
敘言驚魂未定，腿差點在身下打結，攥著聞斯年的袖子站穩，心臟還在撲通撲通跳著沒緩過來。
「謝謝……」他輕聲道。
「鬆開。」嗓音冷淡。
隔著層單薄布料，敘言察覺到手指下觸及的肌肉好像正在隱隱繃緊。
啊哦，完蛋了。
是不是把他惹生氣了，敘言記得他好像不喜歡男生碰他。
「抱歉。」
敘言立即鬆開手，見聞斯年衣袖上被自己抓出來一小片褶皺，他一側目，瞧見了強勁有力的小臂。
淡青色的血管像是樹根般攀升蜿蜒，淹沒進蘊藏著可怖力量的肌肉群。
聞斯年要是生氣起來給自己一拳，會不會也把自己鼻樑骨打斷，讓自己變成章魚哥？
敘言腦袋裡冒出來自己鼻子上包著紗布的滑稽樣。
聞斯年朝衣櫥邊走，敘言趕緊跟上，在包里翻找。
聞斯年開了衣櫥，接起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