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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灼緩了口氣,繼續道:「這一戰之後,徐啟峰很可能會慌了手腳,也可能會勃然大怒,不管怎樣,他一定會就此反攻。這時候,我要你們堅守不出,把他的糧草耗盡,到時候他人馬疲敝,我們就算硬碰,也會有很大的勝算。」

褚玉照頷首,「屬下會按照殿下的意思,同子元一起排兵布置。」

秦灼點點頭,手指仍徐徐拈動扳指,「徐啟峰其人陰險歹毒至極,我在南秦便與他有頗多齟齬,如今他拿蕭恆要挾我成功、嘗到了甜頭,未必不會拿我來要挾你們。你們記住,他從頭到尾要的只有我的活口。」

他話音一頓,「我有後手,你們不必太過擔心。但如有萬一,不管他陣前對我如何羞辱,我都要你們拒不出戰。能做到嗎?」

二人一時無語,秦灼也不催促。半晌,褚玉照嘆了口氣,陳子元咬牙點了點頭。

秦灼突然想起什麼,又叮囑道:「還有,鑒明,著人盯緊吳月曙的府衙和家宅。我的身份一夕揭露,他未必不會上報朝廷,你和他更相熟,他這邊的事,交由你全權處置。」

話至此處,秦灼眉心的乏意才又泄出幾分,雙手仍搭在椅子把手上,說:「行了,折騰到後半夜,大夥都辛苦了。散了吧。」

待兩人相繼出門,阿雙才敢捧茶進去。秦灼仍坐在椅里,沒有更換衣裳,一身紅衣似血衣。烏黑的頭髮黏在他那張雪白面孔邊,燈影落在唇上,像蹭了枚珠箔花子,竟橫生出幾分冷艷之意。

阿雙給他倒了碗薑茶,茶水已溫,沒了騰騰的熱氣。她忍不住問:「殿下果真下了決心嗎?」

「我還不了他的情,只能還他的命。阿雙,這兩樣東西我只能欠他一樣。」

秦灼笑了笑,竟有幾分釋然,唏噓道:「從前總說要兩清,結果我還他一次,又要他救我一次。這一回,差不多是真兩清了。就算他再救我,我也真沒有什麼東西能報償他了。」

第237章 五羅裙

次日雨停,但一直沒出太陽,又一日傍晚時分,北邊山頭後便上了濃雲,灰黑沉甸地墜著天,潮熱得黏人身上一層汗。

「夜裡有場大雨。」柳州地界的將士都這麼講。

凡是來往外出的人都戴了雨披蓑衣,至少拿著把傘。營地不遠處,哨兵也從輪值的手裡接過斗笠,正要換崗,卻聽見平野盡頭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那人胯下駿馬皮毛黑亮,是百里挑一的白蹄烏。一身紅袍迎風而爍,若在白日,那顏色尤勝女子腰間的大紅石榴羅裙,如今天氣陰暗,竟似披了一身血光。

他沒有帶傘。

營地已近在眼前,那人卻仍沒有收韁之意。哨兵一時驚惶,正要拔刀示警,黑馬突然騰空高躍,越過人頭直直衝向營中。

哨兵正要喊人,卻見不遠處又有三二人至,卸下一口大箱,轉身又離開了。

那人轉臉看他們,笑容如同春風,「勞煩諸位通稟,款子到了,請徐將軍開門清點吧。」

***

大帳之內燈火如晝。

將士設案而坐,正痛快吃肉喝酒,架勢形同犒軍。風撩起帳簾,映著條條影子,是鬼影,群鬼歡宴等他的生血肉作血食。秦灼冷眼旁觀著。

徐啟峰大馬金刀地坐在矮榻上,手裡拿刀切著炙牛肉,肉間還帶著血絲。他笑道:「少公言而有信,是條漢子。」

秦灼面帶微笑,說:「我已應約而來,徐將軍,能將人帶上來了嗎?」

徐啟峰把肉分下去,拾一張帕子擦刀,他切肉用的是佩刀。長刀兜回鞘中,他擦拭著手指說:「不急,少公一個人來,答應我的東西呢?」

一口大箱抬了上來,落在秦灼身後。

徐啟峰眯眼,說:「這麼點兒,不夠吧。」

「潮州的境況將軍恐怕有所耳聞,旱了這麼多年,有錢也沒處花去,更別提二十萬兩現銀。」秦灼語氣一頓,「但我給將軍帶了別的東西。」

他將箱子打開,露出裡面的東西,徐啟峰雙眼微微一動。

他這點神情變化秦灼看在眼底,將箱蓋霍然掀開,含笑說:「這兩座父母神大像,將軍不陌生吧。」

「昔年高公受賜落日弓,於大明山試箭,一箭崩裂半座崖頭,裸出裡頭的血翡翠。高公便鑿落兩整塊翡翠石,命能工巧匠雕琢神像,一件便值一城。」

秦灼將箱子一合。

「今取兩座,願抵做將軍資俸。」

徐啟峰撐著案,手背一揮,示意收下。

箱子由人抬下去,秦灼眼瞧著他,又道:「想必將軍的人也探聽到了,三千虎賁軍已然出城。我的人也到了,約法三章、三章已成,將軍一世英豪,想必不會言而無信。」

「還有一件事。」徐啟峰看他,「少公,你的扳指呢?」

「只一件事麼?」秦灼面上笑意不更,「依我之見,此物還是同最後一件東西一起奉上更得趣些。」

徐啟峰哈哈笑道:「都道秦少公好家教,我今日才曉得,原來六藝都學到床榻去了,人之大欲,返璞歸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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